最终聂铨还是选择了前者,就让美国人再当一回好人吧。
在国际红十字会的监督下,数以百计的抵抗军俘虏和伤兵被移送到战俘营和各个医院。
普通士兵没什么价值,但中高级军官还是有必要审问情报的,所以因为重伤休克昏迷而被俘的藤原义春中佐得到了特殊对待,几名来自第四师的宪兵专门看管着他的病房。
然而谁都没料到突发的变故,当宪兵们在讨论中午吃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了病房里边的动静,以及从医院大楼下边传来的尖叫和惊呼。
在留下了遗书以后,他慢慢挪到了窗边,然后从所处的四楼翻下,头部着地直挺挺地摔在了砖石地上,当场身亡。
遗书也很简练,包括缘故、遗产分配、期望三个部分,其中缘故写的很明晰——既然下令组织决死反击的人是他,那么他不可能在部下几乎全死之后独自苟活。
周长风沉默了几秒,开口道:“这…至少基本操守是够格的。”
“可惜了,本来还能多了解写抵抗军的情况的。”朱立铄遗憾地说。
“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对我国朝的抵触和厌恶地原因是担心被同化,他们觉得一旦沦为藩属,倭国本土文化很快就会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子孙后代再无人尊重传统文化了。”姚良川如是说道。
这两天他在百忙之中抽空参与了许多次对抵抗军俘虏的审讯,向他们盘问了关于与明军作对的初衷。
“且慢,我还是不明白,这说的好像他们之前就能保持文化自主似的,维新变法过后,倭国上下就敞开怀抱迎接西方了啊,还有那什么来着…哦对,脱亚入欧。”谢万诚疑惑地问:“咋?还区别对待?”
“恐怕就是如此,人都是慕强的。”一副理所当然之色的姚良川答复道:“近百年来泰西诸国崛起以后布武天下,如日中天,我国朝‘中央之国’的地位和宗藩体系都差点崩溃,于是倭国人自然认定大明也就和他们差不多,而西方则更为优越。”
一旁吃瓜看戏凑热闹的赵寒枫捂额道:“得,咱们属于是被鄙视了。”
“终究是要靠实力说话的,而实力的重要体现之一就是拳头,战争就是展现硬实力的舞台。”周长风笑了笑,望着租界市政委员会大楼说道:“拭目以待吧。”
短短几天的抵抗虽然短暂,然而“现代”战争的破坏力大得惊人,川崎、东京、船桥等地凡是交战地区都被炮火和空袭毁坏的不成样子。
故而聂铨派人向日本官方提议,要求他们招募些人去修葺被战火波及到的地方,抵抗军俘虏也被指派去做同样的事,他们的报酬也由官方提供。
根据《日内瓦公约》第五十三条,战俘被指派工作时,必须保证每周休息一天、每天工作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必须有一小时中间休息、每年必须有八天的带薪休假,并要给予对应的报酬。
显然明军是不会掏这笔钱的,那就由日本人自己料理吧。
走在东京的街道上,或许是因为早已习惯了列强公民们的超然地位,市民们对于明军的进驻表现得毫无异样。
遇到成群结伴闲逛的士兵们时,市民们便很自然地低下头、加快脚步迅速交错走开。
军队自古以来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士兵们之中既有老实巴交的农民、又有过往曾经横行霸道的泼皮,可以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进驻东京的明军除了陆战一团之外,还有不少空军和海军官兵,以及第四师和第七师各一部,总人数多达四万有余。
尽管违纪是小概率事件,但当基数增大至几万以后,指望他们不惹出乱子是不可能的。
平均违纪率最为低下的是空军单位,舰队单位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