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现在旅主力距离我们只有一昼夜远了,二营大概明天凌晨就能赶到。”周长风指着地图平静道:“阴雨天对我们更有利,只要我们还卡在这,这股子敌军就骑虎难下了。”
等混三旅的大部队赶到,攻守之势就瞬间易形了,如果威尔逊特遣队不想被暴打一顿,今晚就得赶紧开溜。
“没错,就目前情况看来,我们再不济也能搁着拖上两天。”一直不吭声的谢万诚满不在乎地开口说:“两天时间,大部队就算爬都能爬到了。”
意见被统一后,大家重新商讨了一些预案,周长风也重申了防御要领,嘱咐军官们必须谨慎应对。
为稳定军心、鼓舞士气,所有士兵都被告知己方大部队相距此地仅有百余里了,只要坚持到今晚就大功告成。
现在,损失最小的三队负责城区南部,一队负责城区北部,损失最大的二队换防入驻医院大楼,加强的一〇七团的那个队作为预备队。
昨晚,依照巷战条令和周长风的要求,几个队都抽调精干人员临时组建了一些近接战斗小组,五人或六人,装备两支冲锋枪和两支自动枪,余下的一、二人则额外携带大量手榴弹或燃燒瓶。
有意思的是士兵们还发现了三枚未爆的航弹,两枚250磅和一枚40磅的。对于英国人的好意大家都心领了,周长风表示这几个东西还是还给英国人比较好。
他命令把这几枚哑弹布置到医院大楼西边一百五十公尺的地方,士兵们了很大力气挖坑将之掩埋,并在航弹旁边放上了装满砖瓦玻璃碎片的油桶,最后布置引爆药和电线,打算通过电控引爆。
约莫七点半的时候,英印军的炮击又开始了,零号高地上也出现了他们的迫击炮和重机枪。
而德马吉中最显眼的医院大楼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37英寸榴弹、45英寸榴弹、2磅高爆弹、762㎜迫击炮弹如同下雨一样落在附近,同时不断有炮弹直接命中楼体。
二队一排长手里拿着一把黄豆,地上放着一个钢盔,每落下一发炮弹就往钢盔中扔一粒黄豆。结果英印军的炮击又密又急,一下子来了一连串爆炸,于是少尉就懵逼了。
孙诚伤重不治后,副队长也于昨晚在炮击中阵亡,二队的指挥权转至一排长。
周长风笑着说道:“数这个没用,他们的后方有铁路支援,各种补给下了火车就装上卡车运来了,炮弹源源不断的。”
楼体被击中时微微震颤,不过周长风仍然竭力保持着淡定,以若无其事的模样穿行于整栋楼,巡查防务和官兵状况。
虚情假意和真情实感还是不难区分的,以农民出身为主的中國士兵都非常的质朴,等级森严的军队中,军官与士兵的差距不可谓不大,可自己的长官却不摆架子?
伤员们大都集中在一楼东侧的十几个房间,之前士兵们就已经按照命令把扫清周围障碍物拆下来的瓦砾碎片都围着一楼外部堆了一圈,所以整个一楼犹如地下室一般。
一楼东侧充斥着血腥味、汗臭味、酒精味,负伤士兵们有的坐在长凳上、有的躺在床上,咬牙忍受着伤处一阵阵的疼痛,呻吟声令人听得周长风心颤。
他低声向一名经过的军医下士问道:“止痛药不够么?”
后者微微摇头,沉声道:“伤者太多了,快用完了,还剩下的九十多支得留给做手术的时候用。”
那啥类的止痛药作用时间大约为四、五小时,伤员做完手术没多久就得面对一阵阵无法忍受的剧痛。
军医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们服用阿司匹林,因为这玩意一瓶有一百片,量大管够。然而作为非甾体抗炎药,阿司匹林的止痛效果很有限,它只能应对轻度疼痛,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