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档案室,我饶了很远一段路,才到了邢堂的位置。
这个位置在陈家宅子的西北角,院墙高大,周围种着高槐大树,将冬日里本就不多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大门半掩着,有个守门的年轻人在里头站着。
我询问他揪揪陈的状况,他说快出来了,让我等十来分钟左右。
“他情况怎么样?受的什么罚?”我问。
看门的年轻人神色严肃冷漠,看了我一眼不回答,并退到了暗处,显然是让我少打听。
好在没有等太久。
十来分钟,我看见揪揪陈从里头走了出来。
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只是速度有些慢。
我上去细看,发现他脸色惨白,头发丝都被汗水打湿了。
刚想扶柱他,揪揪陈哑声道:“别碰我。”
他深深喘了两口气,道:“我要回去休息,等我养好伤,去云梦泽。”
我愣了愣,转而道:“先别提什么云梦泽了,你到底伤在哪儿了?”冬天的衣服比较严实,揪揪陈穿的是一件蓝色的冲锋衣,下身是褐色的裤子,从头到脚没露出什么皮肤来,因此我看不出有没有外伤。
揪揪陈没回话,只摇了摇头,继续往回走,脚步艰难,一小步一小
步的挪着,渐渐地,我忽然发现有血顺着他的袖口和裤脚渗了出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
揪揪陈也感觉到了,从自己衣兜里摸出手帕,抖着手道:“帮我擦一下,别流到地上,麻烦别人收拾。”
卧槽,你流这么多血,担心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我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二话不说,将人往背上一背:“你得去医院,会你屋能干什么!”
揪揪陈闷哼一声,痛的直抽抽:“快、快放下我……”我意识到这小子身前可能有什么伤,我这么一背,直接顶到他伤口了。
我吓的赶紧将人放下,揪揪陈汗流如注的摇头:“死不了,不能去医院,回去,会慢慢好的。”估计是陈家有什么规矩,又或者是伤势不能见人,总之揪揪陈不肯去医院,艰难的挪回他自己的院子后,便往床上一躺,人事不知了。
这怎么行?不会死在床上吧?
我正无头苍蝇时,好在之前负责接应我的年轻人来了,端着个托盘,里面有一只透明的玻璃瓶。
手指长的玻璃瓶里,装着绿色的药液。
“是邢堂让我来送药的,你帮他脱衣服,我来放药。”他往浴缸里放水,并且将绿色的药液倒了进去。
瞬间,
浴缸里的水便像是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似的,在里头沸腾起来。
这确定是药?
我一边扒老陈的衣服,一边问年轻人:“这看着不像药。”
年轻人面露同情之色,道:“这是药,但也不是药,他泡澡的时候,你要在旁边看吗?”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
我当然对看人泡澡毫无兴趣,但揪揪陈现在呈半昏迷状态,要没人看着,放浴缸里,保不准就在里头淹死了。
人被我扒光了。
意外的是,他身上看不见带血的外伤,反到是浑身布满了一种青黑色,树状结构的线条,从皮肤里透出来,仿佛隆起的筋脉。
之前从裤管里流出的血是哪儿来的?
难道他身上的伤已经长好了?
年轻人兑好药水便退了出去,到门口时,他提醒了一句:“我看你俩感情挺好的,要不你还是出来吧,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一边拖着揪揪陈往水里泡,一边道:“别打哑谜,要么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