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最便宜的凉拌肠粉,就是泡沫箱子里装的那个也要一块钱。经你这样一说,还真是觉得咱们工厂的饭菜便宜。那些清洁工阿姨打5毛钱的菜,余下的肚子用免费的米饭垫饱。”查晓晴这样回应。
顾长青取笑:“那是你没找对地方,我前一段时间跟着朋友去别的镇,那个镇经济不发达,晚上在他们镇中心吃泡沫箱的肠粉,别人5毛钱一份。好像我问了身边的人说,我们这个厂周围没有5毛钱的肠粉,但是你往那边走,走个300米,那边有另外一个老头也卖肠粉,5毛钱一份。不过那个放的是剁椒,没有这个好吃。”
“我为了吃个肠粉,还要跑那么远吗?我是一个懒人,不想跑那么远。平时没事去看看书,思考一下身边的人和事,或者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最喜欢的事就是睡觉。我信奉的人生格言是,有空多赚钱,没事早点睡。”
“走了,去宿舍后面坐在凳子上聊聊。我路过的时候看到那边比较安静,在大榕树下。一边是围墙,一边是宿舍后墙,顶上是榕树。比较安静。”
两人一路穿过宿舍天井,来到宿舍背后,坐在石凳子上开聊。
“等下我去买两瓶水。”
顾长青也跟着,两瓶水外加一包花生米。
“不是你要分得这么清吗?我买水你就得买花生米,我以为你要喝啤酒?”查晓晴问。
“学你啊,自从和你相处之后,我便于身边的人都aa制。不想占别人便宜,也不想让别人占自己便宜。我喝你的水,你吃我的花生,来聊聊,当官的感觉怎么样?给我人生提点一下,我看一下自己有没有机会。”
朝四周看看,查晓晴挑能聊的话题聊:“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书上写的那种使人陷入流沙或沼泽地的感觉。我们村以前养羊,在河道里爱给羊洗澡,结果有一次有人把羊赶到那深水区发现那来。他们做的事就是用铁锹把黄泥搅浑,让河水把黄泥给冲走。我现在给他们传达下什么命令经过一天或两天再去检查的话,发现大部分都做得不怎么样或者没做。明明开会的时候他们都说听明白了,结果做出来却是各种不一样的。”
“我们部门也差不多这样。不过领导中途会检查的,看是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要不然就有样品让你看着复制就可以了。至于你说的是清洁工这一类的工作这个嘛,打扫卫生和做饭一样,没有什么标准,每个人做法不一样,就看你是怎么要求的,毕竟能力不一样。”
“那你是没在底层生活过,他们做事,故意会把事情做错或者让你生气。有些心思不好的人会故意把东西损坏。不排除有些人是无心的,但是有些人拿脚踹,用力摔,你说这也是无心的?”
“理解一下,或许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一直是做最不起眼的工作,一层是底层人民的原因吧。来,喝可乐。下次咱们喝纯净水吧,这可乐喝了容易长肉。”
查晓晴:“行吧,就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也是底层人民。就像我们村里的人去饭店吃饭,一般选的都是肉菜,用他们的话说好不容易下一次馆子怎么能吃素菜,那不是看不起人嘛。”
风吹过,头顶的大叶榕树落下几片叶子,像是在回应顾长青的言论。
查晓晴看着这货,不知道他是清醒还是什么事情都看得明白。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什么都用最简单的法子生存。这简直不是生活呀,这是生存。就是那种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生存。
“其实不能抛开环境说理论。当你在他们那个生活层次里生活的久了,就会发现一切如果不斤斤计较,精于算计的话,会被旁边的人给算计死。”
“但是我总觉得他们太那啥了,太算计了。你不维护好人际关系,不对别人有帮助,别人怎么给你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