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的影子。
李稚率兵从后方夹击,一连三个日夜,终于是暂时将南城墙给守住了。
冬日行军不像夏日,冬日气候恶劣,若没有城墙这个庇护所,想必许多士兵在出征前便会染病倒下。
而这就是赵诠军队面临的最大的一个问题。
虽占得两座城池,但西、北两座城池恰恰是四座城池中最小的一座,易于攻破,却也容纳不了数万士兵。
赵诠只能眼见着兄弟们或在城外的营地中因天寒地冻而死去,或在城内安身而不巧被敌军绞杀。
眼下,他只能尽快攻下南城。
信中,唐姝能体会到赵诠隐隐的哀痛。可她能做的也只有感同身受。她甚至不知赵诠伤在了哪儿,是否染了风寒,日夜作战有没有注意休息,是否吃饱穿暖……
唐姝明白,有些甚至只是她的奢望。
菁儿也把她的苦痛看在眼里,自己能做的,只有给她添衣添食,劝她说大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来接她回去的。
可之后的一段时间,赵诠像是消失了一样。接连五日没有书信传来,她找到温九商,说能否借运粮车夫的口得知前线的一些消息。
“你且放心,我这就派人去问个清楚。赵大人身后有神灵庇佑,定不会有事的。”
温九商安慰她说。
那以后几日,唐姝寝食难安,几时惊夜起,脑海中涌现的都是赵诠血淋淋的躯体。
终于,温九商派出去的马夫传回了消息。
“前线说赵大人身负重伤,生死未卜……”
唐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连忙捂着自己的胸口,祈祷能像往常一样感受同频,可是手掌心的温度越来越低,好像正提醒着自己,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唐姑娘,马夫之言不可轻信。前线那么多人,只有他传来了消息,保不齐就是让我们对赵大人失去信心呢!”
温九商不愿看唐姝一直消沉下去,只能日日里规劝她说。
“我心里自然有数,这几日麻烦温大人了。”
唐姝锁上房门,杜绝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心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连夜收拾了包裹,带了些粗食和衣裳,在深夜趁无人时溜了出去。
“赵诠,我说过不愿看你死在我前面。”
唐姝骑上稳稳,冒着风雪,一步步地朝西城墙走去。彼时战火连天,就算是大夜,唐姝也能偶尔瞥见几个逃亡百姓的影子。
那句“战争苦的只有百姓”,到如今才真正被她铭记心里。
兴许是路途太远,没有休息;又或许是唐姝的旧疾未愈,如此天寒地冻,她的身体难免败下阵来。
临近天亮的时候,路过一行人发现了她倒在雪地中的躯体,将她给带上了马车。
身体逐渐回暖,她睁眼,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喃喃道:“赵诠?”
……
李稚原以为邹邑的军队会从城墙外进攻,不曾想,自己待在南城墙这几日,邹邑军队就已从西城墙源源不断地向内涌入。
他们的服装都换成了赵诠军队里的样子,打探消息的小兵这才没有发现,只是奇怪为何赵诠军队的人数只增不减。
李稚看着城下不下一万的人马,大气不喘,似乎自己握住了胜算一般。
“赵诠,今日,你我决一死战!”
他对着城下领军的赵诠吼道。
纵使赵诠脸上沾染着血渍,但他的锐气却丝毫不减。
他举起手中的剑,任长剑上的鲜血流过自己的肌肤,试图唤醒内心沉睡的猛兽。
“杀!”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