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季秋之下伴着七月流火,白日炙热无比,可一到夜晚,整个夜色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蝉鸣蛙叫声不再,只偶尔伴随一声什么东西坠落而划过树梢的声音。
唐姝就这样坐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望着同样空旷的天空发呆。
寂寥的梧桐树抖落沙沙的声响,她依在树下,手里却拿着一壶陈年好酒,摇摇晃晃,却迟迟不肯入口。
她的目光似月色般惆怅,明明没醉,却也不愿清醒。
唐姝依稀看着有个执剑的少年朝她这走来,他身长玉立,头顶金冠,只是他的容貌有些模糊。在她的记忆里……她也记不起了。
少年拿起她手中的酒一饮而下,语气里带着些嗔怪,说出来确是温柔的。
“七巧,喝酒误事,以后不要再喝了。”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怕误事?”
少年顿了顿,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她能感受到少年手掌炙热的温度,似乎能化开冬夜里霜冻的心。
“你只要记得,恩主的话永远是对的,依着就行。”
“好……”
待回忆渐渐淡出自己的脑海,唐姝才慢慢回味出嘴里的一抹辛辣。小腹像被放在火上烤着似得,被灼得火辣辣的疼。
这滋味,果然不是年少的自己所能承受的。
……
翌日,唐姝便从王叔口中得知赵诠已经醒了的消息。
“夫人,若您想现在就去看望大人,我这就去安排一辆马车。”
“王叔,你这是什么话?看望大人这事还需要问夫人吗,夫人当然是愿意的了。”菁儿在一旁推波助澜,弯下腰笑着问唐姝说,“夫人,您说是吧?”
“好话都被你说了去,哪有我什么话。”
唐姝侧过眸子睨了她一眼,微微笑道:“那就备马,去大人府上看望看望。”
她看着门外若有所思,若要光明正大地离开赵府,无非就是让赵诠休了自己……可他又会接受什么理由呢。
然而目光汇聚之处,她脑中的幻象竟变成了现实。
只听几声马蹄哒哒的声音,赵诠就带着一队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夫人您看,大人比你先来了!”
王叔也没料到唐姝身为妾室,受到的照拂,明面上比正室也少不了多少。内心甚喜,连忙为唐姝说着话:“大人来得正巧,夫人刚听闻您醒来的消息,正要赶去探望您呢。”
“哦?”赵诠应着他,目光却始终在唐姝的身上。
他上前几步,来到唐姝跟前蹲下,突如其来的对视令唐姝猝不及防,她愣愣看着他,只听他说道。
“正好,也不枉费你有这个心思,我此番前来,也是为把你接去府上的。”
听到这个消息,菁儿倒是比她还惊讶地捂上了嘴巴,悄悄走到王叔身边,扯了他一把袖子,压低声音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将夫人接去府上同住?”
“是啊,这回你倒没听错。”王叔笑看这对夫妻,脸上因笑意堆起的皱纹藏也藏不住。
果然,菁儿就知道自家夫人定会有出头的一天的!
相比起他二人的惊喜,唐姝却感到因计划无法照常进行的无措。
“大人……”
赵诠站起身来,这才让唐姝看清他身后露出的一大队人马。
他们虽是赵诠的手下,如今却扮演起“轿夫”的角色,个个手上都拿了装聘礼似的漆木盒子,两列队伍排得整整齐齐,却少不了看热闹似的交头接耳。
唐姝一感诧异,心想赵诠这又是做些什么把戏。
不料他下句话便说:“先前迎娶你的时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