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自然地宽起衣来。
“有何不可。”
唐姝接过他的衣物挂在架子上,随后将不定的目光移向自己,双手也跟着放在衿带上,解了起来。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却不带一丝的感情。
她猜不透赵诠要做什么,但他若要做什么,唐姝也只能依着。
随着外衣脱落,一双手却从后面有力地环住了自己,唐姝站不住脚,一下便落进那人的怀里。
赵诠将她给横腰抱起,手腹之间接触的紧实感不由得让唐姝身子一颤,终于有些不安地望向他的眸子,企图得出些确切的信息来。
赵诠却是笑了,温热的鼻息轻拍在唐姝的面部,让她真切看清了面前男子的面目。
他是睥睨朝野的大臣,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士。他的满腹韬略不止于纸,阴晴喜恶更不止于脸。她定是将他看得太过简单,才忘了他是李稚联合数家对付数年都拿不下的死手。
“害怕?”
赵诠用沉哑的语气问着,然而越是如此,她就越在暧昧的氛围里觉察到不安。
唐姝没敢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他,像是既害怕又倔强地,势必要与他作对。摇摇头,说:“不怕。”
她紧紧扣着赵诠的脖颈,待他将自己放在床上时,也不敢松手半分。
赵诠的重量半数压在她身上,空气的闷热也让她的面颊更为潮红。这用不着演。
他凑得很近,目光从唐姝的眼睛游离至微微泛红的鼻尖,再往下,便是昔日被他粗鲁一吻,而今红得娇艳的嘴唇。
“照今日看来,你认为民间那些流言有没有理?”
“流言?”唐姝微微蹙眉,不敢喘一声气。
“我未饮酒,今日也并非胡言。”
赵诠轻拂过她有些杂乱的发丝,沉沉道:“我从来不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明氏是大势所趋,而娶你,也并非我心所愿。明氏与你,皆是盘棋。”
谈及此,唐姝的脑子终于清醒几分,定定看着赵诠,再没管自己所处的情境。
“朝政有如沙场,从来不是女人涉足之地。明氏对我有情,我却不能如她所愿,一是不能,二也是心之悖逆。而你……”
转而望向唐姝的眸子,内中深沉如海,似要将她和她的整个想法全部吞噬。
“你若心向李稚,我便能一纸休书,还你自由,往日不再受权势掌控。如何?”
赵诠的话一时让唐姝迷失了心智,他这是让自己选择?是当李稚放在赵诠身边的一盘棋,还是平平无奇的草民良妇……
心里可笑地摇摇头,她哪还有得选择呢。
“明氏用了三年让大人信服她的感情是真心实意,大人才不忍将一纸休书给她吗?既然如此,那妾身还差三年。”
唐姝眼里含着莫名的泪水。面对着眼前这陌生的男人,唐姝想,兴许用不了三年,赵诠的精明善辨便会陷自己于万劫不复。
赵诠见着她这个模样,终是将锢着她的手取了出来。
眼底有些不明深意的情绪,藏进了迅疾的翻身里。
赵诠的心再一次沉寂,吹灭了床沿的一盏烛火,细细听着屋外蝉鸣渐渐掩盖过屋里的缠绵鼻息。
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兴许那三年里,你会让我明白一件事。”
“那得看看,我有没有如此福气了。”
往后再无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