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修有些不自在地扯出个笑来,试探性地又问,“大人此言,是要齐某助力何事?”
赵诠挑了挑眉,下一秒便收去了桌上的图纸,卷好收进了腰间。
“当是旱灾一事,齐大人想到哪儿去了。”
斜勾的侧眸如鹰隼般视监着齐皓修的一举一动,踏出了书房的门,赵诠撂下一句“今日不早,明日再议”便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齐皓修目光沉沉送着他的背影而去。
早知赵诠是个狠角色,当初听闻他要来北樾,齐皓修实是惊大于喜。
赵家就像是长着刺的藤蔓,巴结上了能步步升高,却是每走一步都在耗费心血;如若巴结不上,当他权倾朝野时,横生的尖刺便能将他齐家上下颠覆,不得翻身。
如今他给自己下了“请柬”,接或是不接,他齐皓修都没法一时给出答案。
赵诠回来时似乎心情很好,跟下面要了马粮,竟亲自喂起了马来。
这匹眉心中嵌有一道白须的棕褐色玉骢名唤云安,自是赵诠年少时起便随着四处奔波了。赵诠与它,不亚是兄弟结交,骨血情谊。
刚拍着马背唤它了几声,便听有个声音传来道:“这匹马儿叫云安?”
扭头看去,唐姝正不知打哪处来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赵诠笑了笑,点头说是。
“挺好的名字,向云而驰,却能安居故里,大抵是最好的安排。”
“你怎么来这?”
赵诠有些诧异。虽说,他本不该。
唐姝则是答道:“刚吃了晚膳,肚子未消停,便想独自一人出来走走。”
赵诠“哦”了一声,突然注意到她还戴着那件幂蓠,虽说这几日下来天天见她戴着,但想想,时日也隔得太久了。
“怎么,风疹还没好么?”
说着,赵诠便是放下手头东西,上前了几步,照往常一样掀开内里,想探个究竟。
“大人也总是不见怪,这多难看……”
“这也叫见怪不怪了,”透过一层薄薄的黑纱,赵诠妄图看进她的眼底,说着,“按时用药了?”
“嗯,全按大夫的来办了。”
赵诠的心猛然一提,这并非他的意料之中。本以为明若娴只是耍个把戏,想让自己因唐姝得了风疹便不带她北上。
如今看来,不是风疹,莫不是什么毁容的痼疾?
“你可将那盒胭脂带过来了?”赵诠问她道,“明日我叫阿彦四处问问,寻个良方来。”
唐姝点点头,“一直带着。先前我叫小婢问过了,已是得了其中大致原理,说是毒素源于龚府的一种毒花,具体为何,还得亲自一去龚府才能知道。”
唐姝这一说,便是将自己的大半底细给说了出去。
赵诠一听也是微怔了下,良久才问:“你知道了?”
唐姝点点头,“自那日大人说您的手下是阿彦时,我便料到那日给我送胭脂的不是大人了。”
抬头看向赵诠,唐姝的眼神里没有什么责怪,反而是洞悉与看透。
赵诠深深吐了口气,眼神则是有些避开,说了声:“对不住。”
唐姝没有说话,而是别有深意地望着赵诠那双复杂的眼睛。
真实,却太复杂了。
“大人不必担心,病,定是有良方所在。只希望在大人前往龚府前,时候赶得及。”
赵诠摇了摇头,“我在北樾还消待些时日。而你一病半月仍未见好,不得再拖。此一事,叫阿彦去办也定不两全……”
随后看向唐姝,语气里有些征求的意思:“你若同意,便再奔波两日,携阿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