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燕回头瞧了眼,暗暗赞叹徐轻颜的聪慧,“小姐说的是,其实我已经决定铤而走险了,正如小姐所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她清楚徐轻颜是想极力挽留她,便笑着给徐轻颜一个安心的回答。
“怎么还叫小姐呢?叫我姐姐吧,我的年岁比你大,这个姐姐我当仁不让了。”
徐轻颜笑笑,“遇到妹妹,真是我此生最大幸事。”
说着话,她捂着心口,微微蹙眉。方才刺客的那一剑,虽没刺中要害,却也让她受伤不轻,她现在连喘息都费劲。
“母亲,颜儿累了,想休息……”
她转身靠在母亲身上,却将脸背对着母亲,仰脸深深地提了一口气。
世子满心疑虑,看看南宫燕,又看看女儿,终是没有说什么。
调息片刻之后,徐轻颜拿出一方绢帕,扒开伤口沾了血,写下了血书。
世子妃只以为女儿是累到了,轻轻扶着她,并没有打扰。
京城徐王府,府门大开,一片素缟。
王府正中的大厅已经被布置成灵堂,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居中而放,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老王爷是大凉的开国功臣,所以获封异姓王,也是先帝的武术老师、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深受朝臣和百姓爱戴。
虽然他早已不在朝为官,但是受他点拨和培养的门生,依旧遍布朝堂。
如今他驾鹤西游,不少朝臣和昔日的同僚都来吊唁,便是皇上也带着太子和众位成年皇子赶过来,送老王爷最后一程,赫连城也在其中。
只不过,他因为没有抓到南宫燕,心情很差,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想不到老七也来了,真是稀奇。”
太子斜睨着赫连城,故意奚落。这个人总参奏他结党营私,现在还不是和他一样?
赫连城瞪他一眼,没搭理他。五年来,他和太子甚至连表面的亲和都不愿意维持。
主理丧事的王爷次子徐开明,立即带亲眷迎上来,王府地上跪倒一大片。
“都平身吧,朕是来奔丧的,所以就不要拘泥礼数了。”
皇上挥挥手,先带着皇子们给老王爷的遗体鞠了躬,随后才坐下。
徐开明来到皇上近前,轻轻说道:“微臣多谢皇上隆恩,因兄长赶不及回来主持葬礼,只能微臣代理,微臣如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望皇上担待。”
他在朝为官,是兵部侍郎,与皇上并不陌生。
“徐爱卿不必自谦,朕知道这些年都是你在老王爷床前照顾,孝心可嘉。”
皇上说到这,便想到了世子,于是问道:“可派人通知世子了?他现在何处?”
徐开明轻叹一声,“这些年,兄长因为颜儿的事常奔波在外,行踪不定,便是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
“可怜父亲,临终还在等他,久久不肯闭眼……”
徐开明说着,眼圈一红,声音哽咽,“这些年,父王最惦记的便是兄长,每次看到父亲因为想念兄长而黯然神伤,微臣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拭了拭眼角的泪,又是一声叹息。他要营造一个至孝的形象,与徐蔚洲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徐蔚洲死后,他才更有机会承袭王爷之位。
众人纷纷摇头,跟着叹息。这京中人都知道,徐世子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却因为先天有心疾,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娇弱得好似温室里的花,随时都可能死掉。
为了这个女儿,世子夫妇遍寻天下名医,多年都不曾停歇过。
“那个短命鬼是来讨债的吧?世子这些年实在被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