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泽直言不讳:“谁叫我有你这般救命之恩呢。”
短暂聊天后,两仙各自回到铺盖中,熄灯安寝。雨后荒山的夜晚格外寒凉,夜风低唱,鸟叫虫鸣时有时无。
夜色浓重,神庙之外竟有人不请自来。季初泽悄然从暗处起身,整理衣饰,给安予眠轻轻施了一个沉睡咒,便推开门离去。
一位威仪非凡的神官屹立于山坡,他见到羽殿,立即躬身:“小神见过羽殿,愿羽殿安好。”
来者正是季初泽的神官,沉央。他时常处理些琐碎之事,此刻代替主人前来。
季初泽瞥了沉央一眼:“有何事吗?”
沉央答:“六界安宁,无大事禀报。”
季初泽眼神微动,仿佛在说:既如此,你还烦扰我何事?
遵命行事的沉央传达:“王后请您告知,羽殿打算何时回归仙界?”
季初泽轻抬眼帘:“如非战争逼迫,我想在这俗世间游历几个月,借此疏解心绪。”
闻言,沉央微微一怔,犹豫显现:“这……”
王后派他来找羽殿并非询问归期,显然是要他马上带羽殿回去。季初泽语气淡漠:“不懂吗?”
被斥责,沉央猛然惊醒:“小神谨记,一定如实转告王后。”
季初泽神色渐冷:“记住,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冰冷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发。
弦外之音,含沙射影,沉央怎会不明白,只是身处在两位主人之间,他进退两难。
季初泽扫了沉央一眼:“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知晓羽殿已不耐,沉央哪里敢逗留,急忙驾云离去。季初泽立于悬崖之顶,脸色晦暗,凤眸涌动寒芒,直到风中吹尽烦躁,他才整理情绪归至房内。一夜无眠,直至清晨的阳光照亮居室。
安予眠起身,慵懒地舒展了腰肢,昨晚她睡得深沉。一转身,瞥见早已清醒的季初泽,难免诧异。她叠被的同时询问:“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平时你最喜欢赖床。”
季初泽语气淡淡:“睡够了。”
安予眠洗漱完毕,同时也为他备好洗脸水,用仙法变出暖水置于架子上:“我去神庙了。”
说完,转身离开。踏入画境的安予眠尚未站稳,只看到昨日那位中年男子三步并作两步跑来,身后一名妇人匆忙跟随,估计是他的妻子。
原以为昨日梦境成真,夫家厨艺改善,夫妇二来拜访。不料对方开口便泼了安予眠一盆冷水。
中年男子愤然诉说:“锦舒娘娘传授的何等厨艺,又酸又辣,又咸又苦,害得我整夜奔往茅厕!双脚已软如棉了!”
相对的,妇人诚心叩拜,眼泛泪花,“恳求锦舒娘娘收了神功吧,无需教导我厨艺了。”
安予眠十分震惊,一个可怕的想法后知后觉地冒了出来,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烹制的菜肴,怕是极度难以下咽。立刻她以法术抹去了妇人记忆中的厨艺片段。
夫妇两人满载愤怒与失望离开,而这成为了安予眠身为神祗接到的第一条差评,但她并未因此最感沮丧。
放下神庙的事物,低着头,咬着下唇挪回房内,走向季初泽。这阵势令季初泽颇感意外,还以为出了大事。
揪着衣角,面色绯红,安予眠小声嘟囔:“对不起,我没想到竟然那么难吃,终究是人云亦云,失算了。”
她忆起那七个食物精灵给予的提议,现在后悔没采纳其中一二。
季初泽轻笑:“只是调料放多了吗?谁炖鱼不先把鱼收拾干净,刮净鳞片,而你偏偏直接放进锅里煮。”
这他是首次听说,亦是首次见识。
提及此事,安予眠更加羞愧,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