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洲差一点直接发作,可脑海里忽然闪过之前在金吾卫的经历。
裴渡就是个疯子,偏偏权势滔天,和疯子对上,正常人又怎么会有好处。
他若真发疯割了他舌头,就算是最后皇帝将他杀了,他舌头也回不来了,人生也毁了。
他不能因为这样的人,毁了一声。
“是燕某说错话。”
燕白洲隐忍着再次道歉,姿态放得很低。
裴渡嗤笑:“欺软怕硬。”
燕白洲憋屈,手颤抖着死死忍住,冷冷看了一眼叶晚棠:“燕某告退。”
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爆发。
燕白洲先退后,叶晚棠却没跟着他去,而是看向裴渡低声道歉。
“抱歉,连累了你。”
阉人两字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伤人。
裴渡抿唇:“该道歉的不是你。”
看着叶晚棠的眼神,他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往后谁敢提那两字,本督废了谁。”
叶晚棠眼睛一亮,看向耿忠:“听到没,还不快把这话传出去,谁敢提就废了他。”
这是个好办法,她希望阉人两字,裴渡这一生,只听到这一次。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是!”耿忠愣了一下,响亮答应了。
哪个太监喜欢阉人两字?只是以前敢怒不敢言。
也只有跟着督主才这般爽快。
还有叶姑娘,性子原来这么爽快。
耿忠认真看着叶晚棠,躬身应下:“叶姑娘,放心交给小的。”
一声姑娘叫的响亮,叫的心甘情愿,行礼也第一次这样发自内心。
也叫得燕白洲脸色发黑。
他没想到叶晚棠竟然没跟着他回来,还和裴渡搀和在一起。
“叶晚棠!”
他警告喊了一声,叶晚棠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不为所动,反而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佛珠。
听雪和耿忠忙帮着捡,很快便捡回来了。
叶晚棠数了数:“十六颗,没有少。”
裴渡太过愤怒,只想让燕白洲闭嘴,佛珠丢过去便丢过去了,没想到叶晚棠会亲自捡。
之前给她她不要,现在都断了。
“等我串好了再还给你,放心,我会以虔诚之心串好的。”
这可是皇后娘娘给的,偏偏因为她断了。
裴渡想说不用麻烦,他并不会戴,也不习惯戴,之前皇后娘娘给的也只是收起来罢了。
但叶晚棠说完便告辞了,她回头还得多准备些糕点道歉。
裴渡却忽然叫住她。
“叶晚棠。”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燕白洲该道歉的人是你,你若想杀了他,可以开口。”我替你杀了他。
叶晚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渡的意思。
他觉得燕白洲该和她道歉,他觉得燕白洲过分了,她便是想杀了他都是该的。
她不聋,当然听到了,但或许是对燕白洲早就没了期待,也或许是燕白洲说了太多比这过分百倍的话,她早已麻木。
所以她恼的是他说的阉人两字。
却没想到裴渡竟然放在心上,而且还说了这样一番话。
他在意她的感受。
所以,他说可以替她杀燕白洲。
燕白洲被皇帝忌惮,但燕家二十万大军在边疆,燕家的影响力一直在,不然燕白洲也不会连续犯错,还能一直逃过。
杀他不是问题,可杀他之后要面临的麻烦问题却会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