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听得心头不是滋味。
别说现在这个时代,就是前世,她也见过太多想离婚离不了的女人。
母鸡听得脖子上那圈毛都炸起,要不是顾蓉蓉清清嗓子提醒,他都要口吐人言。
素琴继续说:“我不懂,为什么那个混蛋可以肆无忌惮欺负我姐姐?难道她就必须活活被打死,才算结束吗?”
“我不断去县城告,可都没有办法,就这样蹉跎了半年,攒的那点钱也花光了。”
素琴沉默一瞬,顾蓉蓉再倒杯茶给她。
“我不想回去,不知回去如何面对姐姐,但我也不得不回去,我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当我回去以后,让我意外的是,听说那对母子两个月前去邻村赶集,不小心掉下山沟,摔死了。”
“你知道吗?我当时真是又惊又高兴,简直高兴坏了,我觉得真是老天有眼,能让我苦命的姐姐脱离苦海!我赶紧去找姐姐,但姐姐没在,后来打听邻居,说是三个月前我姐姐就与那个混蛋和离,离开他们家。”
顾蓉蓉蹙眉:“三个月前?你那时候你不是还在县城告状吗?”
“对,所以我觉得不对,姐姐知道我去告状,如果她和离了,定然会托人带消息给我,不,不是,她会去找我。”
“再说,那个混蛋怎么可能同意和离?”
“我问邻居,邻居说,是个好心的大官人,听说我姐姐的遭遇,很是同情,出钱给那对母子,让他们同意和
离。”
“我问出了多少钱,邻居说是一千两。”素琴语气复杂,“一千两,我当时想,我们全家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难怪那对母子会同意。”
“我打听那个大官人的消息,但邻居却说不知,只说脸生,穿着富贵,像是大地方来的。”
“我不明白,大地方的大官人,怎么会知道我姐姐的?邻居说,因为鸳鸯帕子。”
“我姐姐绣活做得好,否则也不能靠这个卖钱,养活那对母子,邻居说,人家是相中了我姐姐的绣活,让她去府里做绣娘,伺候夫人。”
“能到府里做绣娘,自然比那会儿好了太多,最起码吃喝不愁,更不用伺候那对母子。”
素琴双手捧住脸:“我真的以为,姐姐苦了这么多年,好日子总算要来了,虽然没来得及与她道别,但也是为她开心。”
“可我没想到,与姐姐竟再也没能见面。”
她肩膀微微耸动,泪水从指缝中渗出,闪着晶莹幽冷的光。
无声哭泣,让气氛更加压抑。
顾蓉蓉耐心等着,没有劝说,让她发泄情绪。
半晌,她停止哭,拿帕子擦擦眼泪。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顾蓉蓉问。
“一年前,”素琴回答。
顾蓉蓉借着小桌遮挡,从空间拿出小布包,其它东西都已经收起,只装着那八条帕子。
找出第八条,最新的那一条,放在小桌上。
“你看这个,是不是你姐姐的?”
素琴拿过帕子,在灯光下看看,摇头
道:“不是,这不是我姐姐的。”
顾蓉蓉眉心微跳,又拿出第七条。
“这个呢?”
素琴接过对着光,还没细看,脸色就变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是我姐姐的手艺。”
顾蓉蓉心头微沉,但还是问道:“你是怎么确认的?”
素琴指着第二只鸳鸯说:“你看这里,我姐姐绣的鸳鸯,这边都会多几针,像一根翘起的毛。”
“这条上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