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城这一耳光挨得结结实实。
别说别人,顾蓉蓉都愣了一下。
怎么说也下属当朝的官员,训斥几句有时候都要避免说得太重,何况动手打耳光,还是亲自动手。
胡蕴城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怒意,又迅速压下。
“不知下官何事惹怒了大人,还请大人示下!”
薛刺史冷笑一声:“示下?胡蕴城,你当真以为本刺史什么都不知道吗?”
“脸皮还是别撕得太破,本刺史还想给你留点体面!可你若是存心求死,那你自己就去外面死,别拉扯上本刺史!”
“大人何出此言?”胡蕴城疑惑惊问。
“何出此言?”薛刺史目光冷厉,眼底映着跳跃的火光,让人望而生畏。
“胡蕴城,你今日摆宴,所为何来?休说什么地主之谊,闵州不是你的,轮不到你来尽地主之谊,于公,他们是犯人,戴罪之身,自该有他们的去处,按我朝律例,流放犯路过时该如何安置,你不懂吗?”
“于私,他们是长宁王府的人,长宁王为国为国,我等敬仰,路过闵州,好生招待,也算尽一份心力。”
薛刺史声音陡然一厉:“可你呢,以好意之名,行恶意之事!于公于私,你都做得不对,还问本官何出此言?”
胡蕴城一噎。
面对顾蓉蓉,他自认为可以占上风,但在他的上级刺史大人面前,他是毫无胜算。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刺史不只是比他大一级。
刺史横眼看那些挎刀护院,冷哼一声,一言未发,那些人就自觉后退几步。
“滚!”
冷声一喝,那些人灰溜溜退下。
刺史走到王妃和顾蓉蓉面前,拱手道:“王妃,世子妃,下官来迟,让诸位受惊了。”
王妃福福身:“刺史大人客气,不敢。”
刺史看顾蓉蓉,目光温和:“世子妃,你们且放心,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们。”
顾蓉蓉听出他话里有话,觉得八成猜对,应该就是阮云琪让他来的。
“多谢刺史大人。”
薛刺史目光看向顾文楼。
借此时机,老宰辅低声对顾蓉蓉道:“此时借虎皮扯大旗,更待何时?”
顾蓉蓉点头,偏头看他,这老头儿在刺史进来的时候就把面纱戴上了。
五品的胡蕴城不认得他,但一州刺史还是有机会见过他的,何况闵刺史曾入京面过圣。
老宰辅是没单独与闵刺史会过面,但难保没有在什么地方遇见过,而他不自知,还是小心点为好。
顾文楼有官身进也是五品,何况现在没品还在人家的地盘上,见薛刺史看过来,撑着站起拱拱手。
刺史轻轻哼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但对于顾文楼来说,这一声哼,比说了什么都厉害。
他脸上青白交加,咬紧后槽牙,正想说什么,刺史已经转头看顾蓉蓉。
“世子妃,是下官的疏忽,之前搜府之时,本官就该拜见,只是当时忙乱,没有顾上,现如今让诸位受惊,本官心同有愧,不知有什么可以为世子妃做的?”
顾蓉蓉偏头看老宰辅,老宰辅一个劲儿眼神示意。
顾蓉蓉道:“刺史大人,我们本来很感谢胡大人盛情,可若是知道会有诸多波折,是断然不会来的。”
“我心头余怒难消,”顾蓉蓉的语气和方才胡蕴城如出一辙,“得提两个条件。”
胡蕴城:“……”
刺史乐意做人情,痛快点头:“世子妃请讲。”
“一,胡大人为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