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黑色修长的铠甲武士站在大厅的中心线上,而这条中心线就好似阴阳的分割线,泾渭分明。
寝宫中,一半是鲜血和尸体,断壁残垣;另一半则是清净鉴人,无尘可起。
夜豪站在无尘的这一半,他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发生了什么,脸上抛洒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而皇后海伦和首相尼威亚则是恐惧得吞咽着唾沫。
一百名重甲死士就这样死了?
在那黑色铠甲武士手中发出的一束束明亮得足以灼伤眼睛的红色细线下成排的倒下,甚至连近身都无法做到。
这根本就是不人类就算是不死者想要做到这一点都不容易!
尼威亚和海伦两颗心如同跌入了万丈深渊。
他们以为的万无一失到头来如同一场笑话一般,幼稚的可笑,却又一点都不可笑。
他们甚至连这具黑色修长铠甲是如何出现的都无从知道,这样的实力差距,他们拿什么来和国王对抗?
“陛下!”
阿尔莎如同一团火焰般冲进寝宫,然后停了下来,愣在了原地。
“阿尔莎小姐。”
黑色铠甲武士向阿尔莎略一躬身。
首相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得有点歇斯底里。
两具黑色铠甲?他纵有死士一千,又如何能够伤到国王分毫?
“多达。”夜豪轻声说。
“陛下请吩咐。”黑色铠甲武士哐的一声半跪于地。
如此强大的武士跪在国王面前带来了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首相因为恐惧全身自发的剧烈颤抖起来。
“首相受惊了,送他回首相堡。”
“遵命!”多达站起身来,走到首相面前,微一躬身,对尼威亚说:“首相,请吧。”
尼威亚鼻中闻到的是铠甲上的血腥气,耳中听到的是铠甲的摩擦声,眼睛中看到的是那具高出自己一个头的黑色铠甲。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捏爆我的脑袋,可他为什么不杀我?”尼威亚绝望而又希冀着,留下一条命的他开始寄希望于国王并未察觉到这场刺杀是他策划的。
“首相大人!”多达的声音开始透出不耐烦的意味。
“求陛下饶命!”这一刻,数十年来的岁月在尼威亚的脑海中急速闪过,权势、金钱、女人忽然间变得微不足道起来,这一刻,首相大人才发现只有性命才是最珍贵的,为了性命他甚至在犹豫要不要出卖自己的妻子,出卖自己的孩子。
首相在临死的关头才发现他的真爱,他的真爱就是他自己。
“首相累了,请先回去休息,今天的事情就暂且让他留在今天,行吗?”夜豪说的云淡风轻,但言语中却是透着无法让人拒绝的威严。
“谢陛下!”尼威亚哭得像一个平凡的中年人,曾经的英气逼人和满腔抱负仿佛蒸发了一般。
首相和多达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寝宫的大门外。
海伦注视着自己的男人犹如最可笑的小丑一般潦倒而逃,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开始厌恶这位自己侍候了无数次,千依百顺了多少年的男人。
原来他的骨子里是如此的卑微,好似一具发育不良的侏儒,让人至于作呕。
这时,她发现一道不带着丝毫情感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她。
她身子微微一颤,亚历山大虽然才刚出生,但其索取的力道却是不小,海伦感到一阵微痛,只是微痛却是如同一剂眼药,让她看清了皮囊之下的灵魂。
她看到她的国王在向他走来,她看到她的国王,那具皮囊之下,绝对不是曾经的好色之徒、昏庸无道、令人作呕,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