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顾景文又淡声吩咐:“小海,命下面的人加强戒备,四处巡逻,检查每个侍女和小厮是否持有利器,包括后厨的食物全部用银针一一验过,一旦发现不对,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顾景文眼中的杀意让徐则安略显惊讶。
他本以为顾景文是个心软的文人,从他见到顾景文开始他便像一个和蔼的老人,今日有人质疑他作假的时候他也只是一笑而过,乍一下看到这样的一面,徐则安再次提醒自己,他不能对任何人大意。
待那侍卫走后,他又对徐则安笑着道:“没吓到你吧?”
徐则安摇摇头:“没有,还好老师没事。”
顾景文拍了拍徐则安的肩膀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居然敢弄鬼弄到我眼前来,则安,你可会觉得我心狠?”
徐则安心想我若是你比你更狠,不过面上他只是装作受到惊吓一般,脸色苍白地笑了笑:“不会,是那些人有错在先,连累家人也是罪有应得。”
顾景文笑了笑,很是满意。
他不喜欢自己的学生年纪轻轻就心狠手辣的,这样的人容易背叛,他最讨厌的也是被人背叛。
顾景文倒了杯酒解释道:“这样的事情一旦不震慑一下,以后他们还敢,就是得让他们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做别人的刀。”
徐则安觉得这种感觉怪熟悉的,有点像祁王。
他忽然想起沈慈若说祁王和顾景文并不是面上看上去那般不和。
难道他们只是装出来的?
可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个是已经退休的太傅,一个是王爷。
皇帝的老师和亲弟弟啊故意不和就只能是为了防止被皇帝猜忌了,除了皇帝谁能让他们这样演戏呢。
这下徐则安又发现了一个矛盾之处。
人人都说当今陛下对祁王宠爱有加,平日里赏赐如流水一般,不仅赐最好的封地,让他守在除了京城以外最重要的金陵,连三司上告都全然站在祁王这边,狠狠打了三位大人的脸,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宠爱了,简直就是毫无底线的宠弟狂魔。
这样的关系他会忌惮祁王吗?
徐则安想不通。
顾景文看他垂下眼不说话了,又笑着说道:“你还年轻,一时间难以接受是很正常的,人要学会心狠,不够心狠是要吃亏的。”
徐则安不解地望着他说道:“可是圣贤都说要心善,那女子的家人是无辜的,学生想不通。”
顾景文就知道徐则安恐怕是在对这事儿耿耿于怀。
他眼神幽深地说道:“对自己人要心善,对百姓要心善,对弱者要心善,对身边的人要心善,这些都没有错,可是对心怀不轨的人就必须心狠。”
“你若是留下那女子的家人,来日他们找你报仇岂不又是一桩祸事?要知道仇恨能赋予一个人的力量是十分可怕的,倒不如一开始就斩草除根,也让其他人知道做这些事的后果,不敢再动这个心思。”
徐则安低头道:“老师,我明白了。”
顾景文笑笑道:“你明白了,但是你做不到,是吗?”
徐则安没说话,顾景文眼中笑意更深,没有什么比亲自调教一个白纸般的少年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更让人有成就感了。
即便他已经这个岁数,他依旧可以搅弄风云,靠的自然就是他这个还是一张白纸的少年。
徐则安成为了顾景文手里的一张牌。
之后宴会上看起来一切如常,有些宾客对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顾宁章派去下毒的人灰溜溜地回来了。
“少爷,不知为何,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