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坐在桌案前,或是写字,或是下棋,或是看书……
有时一夜漫长,有时一夜短暂,不经意间抬起头的时候,才发觉外面已是新日,而蜡烛一点就是一夜。
天亮时分,他独自一人走到蜡烛架子前,拨开略微高于中心的外壳,看着滚烫的辣缓缓流下。
见了烛芯之后,光明亮了许多,他直接吹灭,等到凉了之后挪开溢出的蜡,放下剪刀,推门,进兵器库选了武器,准备练武。
或是在河套那处小院子里,破败的窗户日日夜夜吹着冷风,如锋利的刀刃一般割着人的脸……
除了在战场上,他几乎没有心无旁骛的时候。
自小习武,那里好像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酣畅淋漓的厮杀中伴随着人生流逝,人命贱如草。
岁月煎人,一晃就是多年。
再至今日重回孤自,茫茫间一切早已有所改变。
榻上已经多放了一床被子,是自己夜里偶尔会裹走被子,她骂骂咧咧地踹他一脚之后,扯了新被子盖上。
顾风晚听到动静便会醒过来,把自己已经捂得暖和些的被子给她,然后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的削背沉沉睡去……
而这不过是日常生活里的一隅。
暮挽将这间屋子里布置得温馨雅致,但并不是大肆地挪开又布置一些东西,不过在一些关键的地方添些小玩意。
机缘巧合下的再次遇到她,是顾风晚此生都不敢想的福分。
她如果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不必要卷入如今这番动乱之中。
等待着他决定造反后,她的日子便也没那么好过了。
人不在身边,顾风晚难免胡思乱想,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这儿,他甚至想,要不然心狠一些,省得她之后跟着自己吃那么大的苦。
如果事成,一切尘埃落定,再来求一个挽回的机会。
届时如何选,全交给她自己,哪怕为她所弃,顾风晚心中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侯爷……”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道呼唤,脑中的思绪戛然而止,顾风晚有些慌乱地提了口气,生怕出了什么事,赶紧出去。
听着应该是赵妈妈声音,可如今已是深更半夜,府里的人早早已经休息下去,还能出什么事?
夺门而出,赵妈妈慌张失措,身后还跟着几个夫人院里眼熟的婢女、小厮。
顾风晚皱眉,“出什么事了?”
赵妈妈一脸难色,心气不顺,若非已经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她本意是真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