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天下已经出了数不尽的起义军，就算沿途邀请诸侯入盟，慢慢壮大了队伍，也不敢保证此事必成。
过往岁月，也多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将军。
这是一条荆棘之路，崎岖波折，能避则避才是明智之选。
对于大多数习武从军之人来说，“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才是该走之路，起义不成，后世只会落到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号，在史册之上为人唾弃。
顾风晚话音落许久，谢渊藏才笑着大着胆子攀上了他的肩膀。
摇曳的烛光里，两个少年不约而同笑了。
谢渊藏嘿嘿一笑，贱嗖嗖的。
“我这一生注定是要跟着将军的，哪怕就真是造反我都跟着！没了将军，我都不知该怎么活了！”
萧平只坚定道。
“我永远是将军的副将。”
顾风晚避开谢渊藏目光时，心底有一刻的松动，转瞬间便起了泪意，他努力稳住心神开口
。
“你们两人都还没成家，尤其谢渊藏你快要大婚了，一旦跟了我，你们所有的家人都会受到连累。”
萧平瞬间接上了他的话。
“那将军你呢？你有家人、同僚、朋友，还有最为心爱的小妾，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并且在此番来到玉门关之前就已下定决心了吧？”
顾风晚确实不是孤身一人。
他有太多的朋友，有与他绑在一起的人，还有放在心尖上的一位女子。
大义之路注定需要有所舍弃，他不会后悔那日做下的决定，此番之所以还回一趟大郅，也是为了将这件事情彻底善后。
安顿好侯府剩下的人，和师傅楚家断了关系，然后给诸位朋友留好书信，撇清关系，带着暮挽一起走……
只能尽力周全，而不能真的做到人人妥善安置。
萧平恳切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将军所担忧的事情，我们也会尽力处理好，这条路独自一人走太危险了，让我们陪着你。”
谢渊藏凑近，“是！陪着你！”
外面忽然亮了一些，三人有所感应般不约而同抬头看去，那些骑兵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靠近，听到完整对话后，终于举起了手里的火把。
所有人都朝这边走了过来，黑压压的一大阵人，身上还染着未曾干涸的血腥味。
有人率先跪下，朗声大喝。
“刀山火海，誓死只追随将军一人！”
有两人紧随其后。
“今日狄羽屠族，我只为将军而战，往后亦是！”
“愿
鞍前马后，生死相随，共襄大义！”
“……”
排山倒海般的声音响彻王宫，经久回荡不绝，每一句都掷地有声，坚定不移。
像那天地间骤然撞响的一口大钟，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道散去，引得无数人心中热血激荡，忆起当年金戈铁马，征战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