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一笑,扯起唇角。
“你来了?”
顾风晚自动忽略了她这句话,目光在人群中寻找一周后,最终落在了云秧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的开口。
“你家女君呢?这桩婚事既然是她求来的,我也放弃了家中四位娇妻美妾,她都不来此地亲自迎接吗?”
益西最是了解眼前这人的为人,从来不是个会耍阴谋诡计的人,他背后有无援军,看来是认命了,日后便是一家人,便坦诚说了出来。
“女君等你到了玉门关之后,才放心的从羌族回来,眼下先由我带你回去,你到了成婚的王宫后,顶多再等上半个时辰她便会回来了。”
原来如此,顾风晚心中已经有数。
他从来一直都不屑于干这种套话的事情,甚至运用兵法的时候,将兵不厌诈这四个字都抛之脑后。
人从生来开始,心间便是一片赤诚,不该被这些污秽的东西污染了。
现在才发觉,长此以往,别人对自己有了这种误解之后,做起事来实在太方便了。
扎西云秧已经带着这队人掉头准备走,顾风晚加紧马腹,不紧不慢的跟上前去。
路上,云秧忍不住偷偷侧眸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心中窃喜。
她将此人视为终身不可逾越的敌人,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他成为同一战线的。
有朝一日对上大郅,手中如果再拿捏了他的把柄,就能将此人彻底为自己所用,不光是对狄羽,对整个西域都是一件
好事。
她正乐着的时候,身侧传来的男人冷冷的声调,一回头便对上了那一双冷然的眼睛。
“有这么高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娶我的人是你呢。”
周围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不约而同悄悄对视几眼,云秧则是尴尬,这可是女君的男人,她当然不会碰。
只不过,她心中倒有些诧异。
顾风晚如今竟然变成这般性格了吗?以前的他可说不出这等开玩笑的话来,实在是有些重了,听着倒像是……挑拨离间?
但以他光明磊落的为人,也做不出这种事,驱马往前走也是无聊,云秧没忍住问出声。
“我听闻你以前有一个很喜爱的女子,是你身边的妾室,你那么恭顺忠义的一个人,为了她几乎顶撞朝廷……”
话还未说说完,冷冷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脸上,云秧自觉自己这话题不太对,马上终结了。
确实说错话了,人家大老远的来了这里抛妻弃妾的,临走之时定然是生死离别一般,怎么还在人家溃烂的伤口上撒把盐呢。
一行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有脖子坠着的玉珠相互碰撞的声音传来,略显清脆,马蹄踩在黄沙中的沙软声隐在其中,相对而言沉闷许多。
沿着落日的方向往西过去,一轮斜阳如泣血一般,被着朦胧胧的天罩住了,越发显出几分悲壮。
顾风晚虽然目视前方,却始终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之前驸马给的信件,关于地点
指路的地方,他几乎已经默默背在了心里。
此刻自然没什么相关头绪,倒忍不住觉得这事是安排好的,公主一向知道自己的脾气,也没准是临走之前特地吩咐驸马走这一遭的。
二人到底是多年名义上的夫妻,虽然驸马的妾室早就已经有了孩子,但这几人过的总归是和谐的,毕竟也并没什么交集。
不过这边若非有日头,东南西北都是难以分辨的,尤其是日头偏了之后,很难辨认清楚正方位,倒真是有些难办。
左右这事不急,就等杀出重围时顺手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