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落。
顾风晚垂眸往前走,入太极殿内后,里面还有其他人在,都是几个驱赶不走的文官,其中两位脱了鞋直接坐在地上的,便是礼部、兵部尚书。
礼部侍郎是赵择端,这位尚书也是赵家当年为官家而扶持的亲信,如今花甲之年,只能落得苦苦祈求。
兵部尚书一抬头,刚好瞧见顾风晚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眼睛下有些乌青,这些日子想来没有睡好觉。
那胡茬更是没心思去刮,留在那张脸上多添了些潦草之感,他平时从不以这样的面目示人,总是话少、沉默,冷静自持的像是个没有情绪的人。
此刻,其他文官也消了声音,静静注视他。
官家心中担忧,扶着龙
椅起身来,有些紧张。
顾风晚直直叩拜而下,搭在手腕间的手,能触碰到袖子里藏着的兵符,他冷了声音,直入主题。
“陛下,臣今日回来是狄羽族一事……”
官家面对这些文臣、武将都没什么感觉,左右不过是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眼光不够长远,不懂顾风晚手中握着如此兵权究竟有多危险。
但他人真正站在眼前的时候,官家心中却又有些愧疚。
自己说是因为猜忌、担心,将这好端端一个武将送到那等地方去,折的也是大郅的颜面,往后就算打了胜仗也抬不起头了。
苏湖眼看着情况不对劲,官家竟然在这时候有些动摇,凑上前去低声提醒。
“官家!顾侯兵权还在手中呢!他若是真的忠君爱国,此刻就应该交出兵权、答应和亲,此时已经动了歪心思了!”
官家凛然回神,听苏湖又道。
“此刻看他是否答应,考验的是他的忠心!哪怕他主动表明想要牺牲自己去和亲,官家还要考虑要不要他去,毕竟没有交出兵权,谁知道是否真心?”
主动交出和被迫交出,是两回事。
一个臣子必须要对天下有牺牲之心,宁愿奉献自己,这和上位者强迫牺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其中门道可多着呢。
顾风晚淡笑抬头,毫无波动的目光看向那太监,忽然出声。
“你这舌头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割了,便是如同
阉了你一般简单,也好永绝后患,省得一个男子之身在这里搬弄口舌是非。”
这大殿这么安静,说起话来都有回声,苏湖说的那些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听到了。
礼部尚书随之附和,话里的阴阳怪气快要溢出来了。
“顾侯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不过是个阉党太监,你居然说他是男子之身?我瞧着应当是进宫多年,慢慢的就成了这般长舌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