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好,茵茵几乎以为自己要病死了,谁知大娘跑过来说她拿错方子了,那方子是治棒疮的,而后又拿了个方子,重新抓了药煎了来给她吃,她吃了三日,便渐渐的好了。
那些在当时令她自怜自艾的事,如今再想起来,竟还觉温暖。
是什么支撑她走过那一段苦难的日子,回想起时还能笑出声,其中大娘的功劳想必占多数。然而这样一个人,她也没好好回报她,反而连累她替自己受了许多苦,一想到这里,茵茵便愧疚得无以复加,愧疚得心痛。
“小姐,大娘回来了!”门外传来兰香的声音,茵茵立刻收回思绪,站起身道:“快请进来。”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近前,刘大娘掀帘进门,她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上前,在茵茵面前站定了。
茵茵今日才又重新细细打量她,只见她身着对襟福纹镶滚长衣,腰间束一茶褐色腰带,干净利落,精神头比初来时好了,腰身也圆滚起来,只是两鬓斑白,比两年前她在厨下时老得多了,想是在外院受那些人的蹉磨所致。
想到这儿,茵茵又哽咽难言。
刘大娘站了有一会儿,也没听见茵茵说话,这才抬起头来,“小姐,您叫老奴来有什么事?”
因才去做了证,令林妈妈和那几个迫害她的仆妇受到了惩罚,因此她此刻很高兴,但又怕失态,因此想笑却忍着,她脸上褶子比两年前多得多了,像朵将开未开的菊花,下一刻便要开放。
茵茵抬手,“大娘坐下说话。”
刘大娘不敢坐,道:“这奴婢怎么好坐呢?”茵茵道:“大娘何必同我见外呢,坐罢!”
刘大娘又抬头看了茵茵一眼……
这些日子以来,茵茵待刘大娘不可谓不好,她的活儿叫旁人做,不许她劳累一点;凡有什么新奇点心,必然派给她一份;连过年过节的利市也给得比旁人多。人心都是肉长的,刘大娘心中对茵茵的芥蒂也消了些,因此她依言在圈椅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