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菡笑玉芙,“糊涂了,雪做的缸怎么装眼泪,一滴泪就要融化了,”一面说一面走到怀章跟前,故意学茵茵方才哽咽的口吻,抚着胸脯不胜娇弱的模样,道:“二哥,你……你可算把这雪人的眼睛嵌上去了!”惹得旁边几个小孩子哈哈大笑。
茵茵只作没听见没看见,径直走过去,兰香却是为自家小姐不平,私下偷偷翻了个白眼,这白眼玉菡玉芙没瞧见,倒教一直盯着兰香的怀章看见了,他不禁低头笑了,心道她还是这样性子。
这时钱妈妈过来,请茵茵上楼,说老太太有话同她说,她这就跟了去。
此时老太太正被邱姨娘的笑话逗得合不拢嘴,旁边的孙姨娘和二房几个也捂着帕子在笑,连一旁伺候的仆妇婢女也都艰难地忍着笑意,或捂嘴,或咬唇。
但茵茵一进屋,老太太的笑容便霎时收敛,她把身子正了正,其余几个也都正色起来。
“六姐儿晓得整理了仪容再过来,比初来时更懂事了,”老太太说道,邱姨娘等人也都连声附和,说茵茵来了这些日子出落得愈发好,都是受了老太太的调理。
茵茵站着这些人中间,周围奉承之言环绕,感到十分不自在,只好低头揪手中的帕子。
只听老太太道:“六姐儿仪容虽好了,行事却还不够得体,你父亲回来是大喜事,你方才因什么事哭得那样伤心?”
茵茵道:“我许久没见父亲,突然见着,眼泪没忍住。”
老太太接过汝窑青瓷茶盏,悠悠吹了吹面上的茶叶,淡道:“父女亲情,无可厚非,但也要知道分寸,你哭了那许久,不知道的以为旁人慢待了你或出了什么事,你父亲才回来,你且让他安一安心。”
茵茵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向上应是。
老太太脸色和缓了,招手道:“好孩子,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