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宁一静,略显沉默。
原本为装亲热抱住姜秀娥的手,也松开些许,清澈的目光中,渐渐多了不解与期望落空后的故作坚强。
“那,大家今儿过来找我,是为了?”
姜安宁心中已有猜测,只是觉得十分荒唐。
江巍跑了,不是什么原因。
被他找来的养蚕人,如今正在村里,赖着要村里人给出钱。
这笔钱,大概不会是什么小数目。
莫说村里人大抵不会有,就算是有,想来也不会有哪个会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的。
如此,便就要有个出来背锅之人,承担下这所有的损失了。
姜安宁想,村里人一致决定推选出来的冤大头,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可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姜安宁咬牙吞下心底漫涌而起的恨意,无端升腾,令她险些失控的恨意。
她们凭什么觉得,她就该出这个钱,她就会出这个钱?
凭什么!
她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吗?
更何况,就算那些养蚕人,真的确如他们所说,向他们勒索钱财……
可几个养蚕人,就算是会些拳脚功夫,也该是架不住人多势众才对。
除非,这几个人是什么武林高手,会内家功夫。
否则,村里男女老少那么多人,就是一人丢颗石头子儿,都能将人砸的头破血流,如何就能被威胁住了,还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找她?
姜安宁微沉了沉脸色,很努力的维持着笑脸,方才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太过凌厉骇人。
从前,赵家人也总是这般诓骗糊弄她,利用她的烂好心、她的无底线同情与施予,一步一步地诱导着她,主动提及承担损失,自掏腰包。
方婶子多少有些难为情,想来是来时的路上,几个人有过商量。
她蠕动了几下嘴,紧张地抓着裙布:“我们过来,就是想跟你讨个主意。”
方婶子用力地堆出笑容来:“族长因为这件事情,着急上火的晕厥了过去,我们来的时候,都还起不来炕呢。”
“往常啊,这村里头的事情,都是族长跟村正他们做主,咱们就只管听话做事儿,也不用多操那个心,也操不明白那个心。”
“这不,咱们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就想到了你。”
“一来呢,这养蚕的事情,是你先提起来的,咱们就想着,你肯定是能懂的比咱们这些多得多,有你帮忙坐镇,想来也就能够看得出来,那几个被江巍找过来的养蚕人,到底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有几把刷子。”
“二来呢,也是想着,你有本事,比咱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只会在土里头刨食的人,见过更多的世面,要是你能帮着咱们拿个主意,咱们也就能有主心骨,不慌神了。”
方婶子的话一说完,立马就有其他面熟的妇人跟着附和。
“是啊,安宁,你本事大,见过世面,懂得比咱们都多,这事到底怎么办啊?”
“你可得给咱们拿个主意。”
“是不是得见官啊?”
“十有八九得是要的,先前隋然她男人,跟人要什么契书,说是甭管江巍承诺了多少银钱,总得有个白纸黑字写下来,可那几个养蚕人,根本拿不出来,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说不定就是狮子大开口,来讹诈咱们的!”
“这江巍突然间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从前他是县令大人指派过来的,跟人有交情,现在这人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县令大人,到时候咱们要真的去打官司,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穿小鞋。”
“指不定江巍就是跟他们串通好的,亏我先前还觉得,他是个好的,想撮合他跟安宁呢。”
“安宁,咱们这些人里头,可就只有你去过衙门,告过官,跟县令大人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这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