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你就不懂了,风筝还没玩过么,只要有风,你绳子有多少,就能放多高!”
“照你这么说的话,这玩意要是这么简单,咱们厂是不是也能照这样子,敲出来一架!”
与外边人不一样的是,轧钢厂车间干活的工人,竟然有模有样的分析起了照片中琐碎的零部件,讨论着自家能不能搓出来。
在所有人都关注着报纸的时候,办公室的桌边,只有黄亚琴的母亲,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报纸上的大新闻,漠不关心。
桌上的图纸,今天怎么看,数据都看不下去,那些数字,在她眼里,到处乱飞,这与以往工作时专心致志,完全不一样。
“老张,跟科长说一下,今天我请个假!”
忧心忡忡的黄母,最后还是把看不下去的图纸放到了一边,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后,跟对面桌子上的人打了个招呼。
“颍姐,你去吧,等下科长回来,我跟他说!”
急匆匆下楼的黄母,到了厂门外,招手打了一辆三蹦子“出租车”,红着眼珠子就往家里赶。
“老黄,你这叫什么事儿,把自己女儿不给害了么!”
外边的冷风顺着帆布的缝隙,嘶嘶往后车箱里钻,黄母抹了抹眼角,心里不停骂着丈夫,心比外边的天气还要冰冷。
到了大院门外,匆忙付了打的钱,黄母着急忙慌的就往家里跑。
推开门后,结果看到,老黄今天竟然还没有去上班。
看到坐在沙发前的丈夫,黄妈就气不打一处来,拎起了手中的提包,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去。
“郑朝阳找你干嘛,你就干嘛,你是真不拿他当儿子啊,你女儿是不是守寡你才高兴!”
说着还不解气,黄妈咬牙切齿的拿起门后的扫帚,挥舞着就要上去狠狠的给老黄脑门上来几下。
“妈!”
黄亚琴的一声哀鸣,阻止了母亲,倚靠在门边的她,两条长辫子已经散成了一团,眼珠子红突突的,面色苍白的,像一个纸片人一样。
“哎呦,我的女儿,你爸对不起你啊,你别哭了,妈也心疼啊!”
手上的扫帚骤然掉在地上,黄妈一把抱着门口的女儿,两人失声痛哭了起来。
沙发上坐着的老黄,眼帘微微垂下,夹在手中的香烟,燃尽的烟灰掉在了茶几上。
大过年的,一家三口,没有了去年的欢声笑语,两个痛哭流涕,还有一个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一整个屋里,只剩下了愁云密布。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