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外面过得不好那肯定要喊你们转来,但是如果你喜欢外面,你在外面过得好,你反而转来还不自在不安逸,那么你在外面也可以。只是经常来个电话,偶尔转来看看我们,这样我们也就还是放心的,高兴的,只要你们过得好,那啷个都还是愿意的。老话说的,果木子秋天要落下来,娃儿长大要走个人的路,一样的,不可能一辈子守在妈老汉跟前噻。”
潘达哼一声:“那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整啷个?那你天天恁暗才转来整啷个,你看着人家的孙儿外孙儿羡慕啷个?你看看潘宏今年好大了嘛,这里今朝喊来吃酒人都不晓得跑哪里去了,野惯了!就是你们惯的,就是跟你们学的!”
“那个嘛人之常情噻,睡不着啷个办嘛,外面有的是子女没在身边的老疙瘩,一哈都是孤家寡人唛好谈话噻。那人家孙儿外孙儿可爱活泼,哪个不喜欢嘛,不喜欢你催宁妹儿整啷个欸,你还是想她快点给你找个转来?假比是团团圆圆,那肯定更好噻。娃儿有娃儿的路嘛,你莫操心嘛。”
忠承和潘运都埋着头不知说什么话好,父子俩的对话平常温情,又好像正在数落他们不顾亲情的罪证,他心里叹口气,像哄孩子:“天天在外面耍啷个嘛?在哪里耍嘛?昨晚呢?昨晚头先我都还看到你欸,后面一哈儿就没见到了。”
他笑道:“哪里不可以耍啊哪里都可以耍,河东那边多得是老头老婆婆,下三儿的啊下棋的啊,摆龙门阵的啊,跳坝坝舞啊……”
“还跳坝坝舞,还谈要起早锻炼身体呢,那你喊啷个胸口疼啊,早上四五点就爬起来……”
潘达脱口说出来,顿一下,随后又道:“哪天就喊你去检查检查,幺妹那里又不是不晓得安排,回回光是疼唛就躺两天,好了又爬起来,你这样撑得了几天嘛!硬是以为身体还好得很!”
可把忠承惊一下:“啷个嘛?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