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父母都还在楼下忙碌,一部分亲戚歇了,一部分还坐在楼下堂屋或楼上客厅里摆龙门阵。待嫁娘在自己房间里,从头晚开始就不要出房门了,一直等到新郎官来抢出去。
里里外外的红纸喜字都没有这屋里多,满屋满床的红,墙壁上上天花板上书桌上窗台上。除了喜字,喜娃娃,红气球,还有堆满地做嫁妆的红被子,红棉絮,红鞋子。
出嫁的早,两个伴娘头晚早早来陪着,化妆师会在天亮男方前赶来,三个人没什么激动可言,妊娠反应已经很明显的陈卓早早被瞌睡虫迷倒,牵肠挂肚的老祖宗不放心进来看,几个人在床上滚作一团,好梦酣眠。
相较这边的好梦,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别人老公的张信有正坐在三江某个烧烤摊前跟他的狐朋狗友们感叹人生短暂易逝的春花秋月。
“你先进坟墓帮我们看哈儿嘛,看哈儿躺里面的感觉啷个样,我们先等着你跟我们做个表率我们后面的再慢慢跟着来。”
“莫慌,一哈都要进来的,我走前面都是康庄大道,你们后面全是羊肠小道!莫羡慕我,现在觉得是坟墓,二天你才晓得你找不到地方收尸,暴尸荒野。”
“不着急,虽然现在狼多肉少呢,年龄好搭配噻,主要万一我的女朋友现在还在上小学呢?读幼儿园呢?是不是嘛,好流行嘛,那我早早的找一个,她问我二天为啷个前面还有个,我啷个解释得清呢?”
“给老子爬!我认不到你!”
“哎呀,真爱不分年龄不分身高距离啊。”
“嗯,分体重。”
酒没怎么喝,牛把天都遮起来了。
这群牛在罗明先雷劈祸闪打的恶劣环境下,两点过,散去,主要是烧烤摊撑不下去了:“快散了吧,就你们这一桌,光吹牛又不吃喝,我电费都遭不住了。”
只好灰溜溜的散去,于是大家拍着正在用指纹扫码付款的新郎官:“青春都是灰溜溜散场的,但奶爸奶妈是声势浩大的啊,去,上吧!”
个哈儿:干嘛去了,还没睡
个哈儿:大概几点到
付款后的支出惊醒了正在做梦的新娘子,一连发来好几个信息:
个哈儿:我算了下我这边人不少欸,有车吗?没有我让老弟提前去车站买票,让他们坐大巴过去,到三江了你们再去接,要不要?
个哈儿:放假小孩子多,小孩子也算超载吧
个哈儿:你在哪儿吃饭这么大晚上的
个哈儿:早一点,别堵车了,到时候晕车
信有坐在刘强车上任手机嘀嗒嘀嗒,只敢看,不敢回。
直到后面几条信息过来:
个哈儿:?
个哈儿:??
个哈儿:???
个哈儿:????
个哈儿:张信有?
果断回复:
宁可信其有:……
宁可信其有:擦,睡觉了
宁可信其有:还没睡啊?快睡,太晚睡觉对宝宝不好,快睡,大宝小宝都快点睡
宁可信其有:乖,明天一早睁眼就能看到我了,快睡吧,要给崽崽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个哈儿:睡着了?睡哪儿?大街上?
个哈儿:(付款截图)
个哈儿:喝多了睡烧烤摊了?刘得住烧烤?
个哈儿:你干嘛呢
潘寓和另一个伴郎歪在后面睡着了,刘强在同他说接亲路线最好走小路,国道有一截修路,国庆人还多,一堵准完,基本没个半小时不可能动得了。
他也困了,歪在副驾玻璃上靠着撞头维持清醒,一面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