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里养儿子都是给人家养的,钱拿给他也是白拿,想起来最气人。”
她这样嘀嘀咕咕一阵,见老张又歪倒到沙发上去,道他已经有了对几姊妹都公平的分配,自己恼一阵,又笑一阵,脚下翻来覆去将一堆瓜子壳踩得叫苦不迭,瞧着他道:“还是要有钱才是大爷,平常间恁喊都不转来,一喊拿钱个个儿都跑得快得很,干脆一分钱都不拿,个都不拿,等他空手来空手去!”
摆一阵,自严肃起来:“一哈都转来的,喊拢来商量哈,一哈都是忠传拖大的,信好这哈儿也转来了,究竟啷个整,看是你几姊妹帮扶她唛,还是另外或者啷个谈。要想转来拿钱就要把话谈好,等想说一点不分给你几姊妹呢,恐怕说以后喊哪个来帮助哈她的话又谈当时的房子钱一哈是哪个拿去的没分给他。这哈拿钱就把话谈清楚,你我两个始终是走前头的,你我未必还能管得了后来人吗,一哈都分点,跟他们谈好。万一那娃儿不还债没得好心,以后硬是让你大姐一个人落难吗?小时候恁对你们,长大了一个起心的都没有!”
老张的脸色喜怒难辨,像要冒火,又像无尽的茫然和沮丧。他有什么话已经拿到嘴边来,却被烟痰压住,先咳嗽两声,连带把要说的话都咳了下去,还剩满脸恼火。
黎书慧犹自盯着他:“谈起来一哈都是好人,正喊要人的时候一个都没有,莫像其他屋里那样,光拿笑话给人家看。”
好半晌才见老张张嘴:“席元走文双那里去了……”
“钱拿到了他不走还住这里整啷个嘛,结果钱拿到没有嘛,还是他拿去了吗?还他没有嘛?”
眼睛瞟着她:“啷个还他,那个前头两天就把钱拿走了人都走了拿啷个还他啊。”
“那是他傻!已经通知他哪天去拿钱了还不积极还跑人家后头,个人不晓得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