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杀来吃嘛。”
“吃哪个吃得完啊,恁热的天经得住你放!”杀猪匠罗军洗好了转过来跟忠传这个主人家谈:“还煮啷个猪草哦,吃饱了等哈儿还不好整,你把它喂好了我等哈儿多的力气都花出来了等哈儿肠肠肚肚的,消化都来不赢。”
“那唛,我有恁多红苕的嘛。”忠传又道:“我坡坡上还有好多没挖转来,那屋里还有好大一堆,不喂它挖转来整啷个嘛,那我不如让它在坡上烂啊。二娘你也就在这里吃少午,一个人你转去整啷个,中午就在这里吃,煮着现成的。”
潘迅开她的玩笑:“现成的在哪里嘛,猪还在猪圈里四只脚乱跑。”
“那不快性!马上我就可以给你弄一桌子来,你想吃啷个嘛,来屋里去个人看,哪样想吃我马上给你弄哪样。”
这样一说,几个妇人都慢慢转到灶房屋里去,罗明先这时才一个人走到水渠边上去浇水洗洗拍胳膊,朱慧芬因为没人理她,也并不走,而同罗明先道:“这回安逸,这回你们搞着了,杀恁大几个猪,这回你们啷个吃得完呢。你大姐我晓得,她喂猪下细,她喂的猪好,这回你们安逸了,看你拿转去啷个整,是现吃唛腌腊肉。腌腊肉呢没放处,这里房子一拆他们又到哪里去住嘛?你们安顿好没有,他们河底下就是到公社去,看你们妈老汉又是啷个安排。看你姐姐,搞得你姐姐恁辛苦喂的猪搞半天还没有她的份哦,只有给你们,只有先放你们那里”
她这样叽里咕噜半天,罗明先只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但脸色又是听清了的样子,只见她在水渠边上把手臂的水都抹干,仿佛她不存在一样大步从屋檐下的青石板进灶房去。声音从灶房渐渐转移到外面环堂屋去,好像大家都把她忘记了,她在洗衣槽上面朝灶房望一阵,只好独自转身朝堰沟石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