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嘛。你这是市里面市中心的房子人家还开个会商量一下,像这样农村山旮旯里的房子有人愿意打发你点钱已经好得很了!除了你在这里住还有哪个稀罕嘛。姐姐未必还要转来住吗?我反正是不得转来的,随你们,想拆就拆。”
黎仕莂两眼警惕盯着,这回还好,还没在三句之内吵起来或者垮脸走人,也还能在三句之外再多说两句,哪怕老头的脸越来越难看,越焦躁。
“一个破房子还一遍两遍三遍的打电话,一哈儿这样一哈儿那样,又不是身家性命,喊你们到两三个月又说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又要搬转来,复个房子今朝打个电话明朝打个电话,一哈儿问我拆不拆一哈儿说我不懂,晓得你想整啷个啊。”
黎仕莂打着哈哈瞪他:“就是拿不定主意喊你商量噻。”
他便看着母亲:“喊我商量我说的话你们听没有嘛!光是喊商量,转身又觉得我想的不对还是要坚持个人的意见,好耍吗?逗着我耍吗?”
小果儿在外面把电视的声音开老大,人跑到灶房门口来望几个大人,黝黑的眼珠全是童真和有趣,席文双将手从背后伸过来插进裤袋里,仍在灶房转来转去,招呼他:“电视声音关小点,听不到吗?”
孩子并不十分怕他,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黎仕莂便伸出火钳来吓他:“来,哪只耳朵听不到来我给你掏一哈。”
他一喜,马上乐呵呵的转身跑走了,不一会儿,一点电视的声音也没有了。
席元像一座雕塑长久翘着腿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儿子从双手插兜又换成了双手抱胸,再到单身揣屁兜,灶房里一时只听到灶膛里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热天的水烧的格外快,黎仕莂在灶膛前坐不一会儿,又起身淘菜,剁葱姜蒜末,嘴上哄着爷俩儿:“又不说今朝转来,我跟你老汉今天早上中午吃的都是冷菜冷饭,一哈吃的干干净净的,想吃腊肉不嘛?这哈儿割一截下来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