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发也麻烦,那儿还有一指面,早上他出门我喊他带把面转来呢,不晓得他搞忘记没有。”她又伤伤心心的骂起来:“一天要商量好几回,看他两弟兄究竟商量出个啷个头,我也不管,随他们啷个整。”
周清芳劝她:“有啷个要商量的嘛,你要想拆你就拆,你不想拆就在这里住着,我们这里恁多人你还怕你一个人死了不晓得吗?文华随便他,他要守着你也好,要跟娃儿一起到三江去也好,老幺你不要考虑,出去恁多年他未必还转来住这烂房子吗?”
“烂房子有啷个好争的……”她痛心的瞪着周清芳发作,突然想起黎仕莂在要的是钱!钱才作得到数!”
周清芳望着她,听她愤愤道来:“一哈都算计我,这哈没得哪个是好人,老了有啷个用呢,走这里这里兜人嫌走那里那里也兜人嫌,去年下半年我过去帮他们煮饭,一味口水话儿都没得句,转来恁久都没说打个电话,莫说平时,逢年过节都没个电话。一说就是我懒得打,跟他没得话说。亲兄弟,啷个为亲兄弟,跟个人的哥哥都没得话说,你跟哪个有话说?跟他没得话说跟我也没得话说?你打个电话让我接不得行?我们文华也拐,说怄就怄了,从小到大恁多年,一从上回小莲说他用了老头子的丧葬费他就怄了,说仇人呐,比仇人还仇人!两弟兄都拐。”
“哪家的姊妹都这样,一哈都差不多,你以为我们封霞又省心吗?一哈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