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嗯一声,一瓢两瓢往桶里舀,可满满一桶猪草从灶台拎下来都费力,何况还要拎到猪圈去。忠传把莫名冒上来的火气压下去,抢过桶自己拎过去,一面同母亲和黎祥琴笑道:“吃饭,先吃饭,等哈儿冷了。”
明明想人家来,明明做了一大桌子菜,明明惦念着人家,偏偏要做出这副样子,恼火。
还想着一会儿吃饭不要再摆什么脸色给人家才好,回来时黎祥琴却已经拍拍屁股回家去了。父亲端着碗已经快要吃罢了,母亲一副比刚刚更生气的样子,她在灶房放了猪草桶来,问父亲:“大姐人呢?”
老张看一眼黎书慧:“转去了。”
“看着我!我得罪她了!”母亲马上吼起来:“我说啷个得罪她了?我不说话都犯法!“
老张把碗底最后一口茶水喝光,似笑非笑的咳两声,喊忠传:“好,又去,再去,再去喊,八抬大轿去把她抬来。”
当然不去喊,老张叫她端了一大碗饭菜转去的。
可晚上还是要喊,忠传又去请。
头回将到大坪老远就看到她在潘家坝子摆龙门阵,她家大门都没跨进去过,这回来才真正到她屋里请人来了。从李贵老房子后面的环路边进来,那半边垮塌的羊圈倒下来横七竖八占了小路的一半,王正书正扎着马扎把捡起来凑合还能用的木头锯成几段。忠传站这边喊他:“垮了还在休?还要喂羊子吗?”
他转过来盯紧了看,认清了才道:“你到哪里去?”
“就走这里来。”晃眼一看与疾速憔悴苍老的黎祥琴相比他的模样倒没怎么变化,还是那副面黄肌瘦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是笑起来也像没有笑意的样子。忠传与他道:“去年雨水多,我们。昨晚上老汉还说转来我们都不晓得,到我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