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各自分开算,你的那份你已经拿去了,剩下是我的。
假如你不服劲那离婚也可以,两个娃儿跟我,天桥这边的店转出去的钱我不要,火锅店一人一半,你要钱也可以,店我个人管。或者你给我钱也可以,以后其他事我不插手。手续随时可以办,其他我没有什么。车子我不要,这个房子给我,你假如要火锅店,钱可以少给我点,你恁多姊妹凑一凑又不是买不起新的。反正你屋里有钱,妈妈都可以在石岩给潘运他们交个首付,你也喊她给你交个首付吧,个人慢慢还。”
潘达在一屋人的抽气里把头埋的更低了。
卢定芳:“把这些话翻出来谈啷个呢……”
可继续话已经说出来,到了这份上,便再不怕日后想起来还戳谁的心窝子,日子难过,何况这么多的日子过来,她又不是没难过过:
“嫁进来恁多年任何事从来不经过我同意不与我商量,哪个借钱也好,哪家屋里有啷个事也好,都晓得这屋里他大哥做主,我是外人,借钱都怕我晓得了,悄悄咪咪来找他要。恁大个店开着,一律事情是我,晚上收钱是他,钱拿到手大方得很,所以他在外面有个好名声呢。”
潘天发在纸烟升起来的愁雾中唉声叹气,卢定芳一面怨,一面抹眼睛。
陈德芳诉苦不像徐雪梅那样光摆张臭脸闹些一哭二闹三上吊,来时携风带雨走时欢天喜地,也不是罗明先那样光哭光怄心里翻来去睡不着吃不下,真正到搬出来说时又词穷句短不晓得该从哪里说起。陈德芳是只消往那儿一坐,一动不动哼哼冷笑几声,眼睛若有似无的瞟瞟你,口头话轻言细语的说几声,一下就能把你心底全部的提心吊胆和惴惴不安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