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书文诚挚邀请:“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还有些问题我们要向你了解一下,郭信芳你晓得噻,她先前在街上掉了十万块钱,当时是人没找到我们就一直没处理,昨天郭信芳主动到我们派出所来把情况说明了,说这十万块钱是她捡的,我们是想了解一下因为你当时不是一直说你屋里东西掉了的嘛,然后其他还有些事情我们要找你了解一下,具体等他明天下来了再谈吧。”
朱慧芬端垃圾出来倒,看他那僵硬又诡异的样儿,问他:“哪个?”
王二如梦初醒,突然像范进一样跳起来,身上还是一身系围腰的泥巴衣裳,光着脚穿过堂屋灶房屋就往外面跑,朱慧芬在后面追他:“你整啷个?你走哪儿去?嘿,你做啷个——”
“我走石岩去一趟。”年纪大了,人像飞起来脚下还是只丈量了那几步路,气喘吁吁的跑上屋后堰沟,那地上到处是硌脚的小石子和落下来枯干了的小竹叶,他竟也不觉得异常,光窜着脑袋往前面跑。
朱慧芬追不上他,站到莲藕田旁边的大石包上来望,他已经跑过长田坎很快消失在小松林底下了。疑惑又焦急,回屋关了门,也跟着他一路追去。
老张和信好在洗衣槽边上洗谷斗箩兜,那水田边上还有一个小机器,青绿的铁皮壳子上沾满黄泥和谷壳,中间一根圆轴上长满苍耳一样的‘圆刺’,圆刺里头裹着缴进去的稻草和没清理干净的水稻,那平平的坐在地上,大约到人腰间的高度,看上去丑陋跟笨重。王二从路过,目不斜视,匆忙大步跑过去。
“后头有茅狗在追你吗?”老张说话,他已经转到老远的石头底下去了。
“哪个?”黎书慧转出来看,一个鬼影都没有,祖孙俩已经把东西准备好,正把机器往谷斗里装:“你马上就架势收谷子吗?”
“拖下去试一哈。”祖孙俩兴致好的不得了,眼睛眉毛都笑的咧到太阳穴去,说着话,手上脚上飞快,一个挑箩兜箢篼镰刀,一个把机器架在背篓上绳子一绑,一前一后就往黄泥磅去,喊黎书慧:“忠传赶场转来喊她来割谷子,来试一哈子。”
“你才急性哟!”黎书慧也举着扇子跟到堰沟边也瞧,三点钟的太阳晒在头顶比针扎还疼,偶尔一阵大风吹来,热气瞬间将人围的不敢张嘴,堰沟上面梨树上的青梨被吹的哗哗往下掉,那滚在堰沟里的声响像要把人砸死似的,黎书慧看着,等风停了才爬上堰沟挨个儿往围裙里捡。
老张又回来扛谷斗,一个人把斗推站起来,一根扁担斜插在谷斗左上右下角,人扛起扁担来就走。
还没扛起来朱慧芬就走到那边屋后堰沟上来了,老张望着她:“把他撵跑了你又要去找,我看他不转来了你啷个办。”
黎书慧看他说话,四周望了望才看到是朱慧芬路过,仍继续捡荒草丛里的梨子。
“晓得哪个给他打的电话,电话一接完站起来就开始走,衣裳也没换,脚上鞋也没穿,将往这里过吧?过好一阵了?他说啷个没有嘛?”
老张仍开玩笑:“恐怕是哪个堂客打来的电话哟,其他还有哪个会有急事找他呢,衣裳鞋都顾不上穿,我看他不转来你啷个办,喊你骂他噻,天天喊他做这样整那样,把人家惹毛了跑了,你来吧。”
“哎呀我天天喊他做这样做那样,上前天我就喊他把谷斗扫出来,你们马上要打谷子我们的斗还在楼上没抬下来,光是喊,他不动!一天这里转哈儿那里转哈儿,不然就是看电视,喊有啷个用,喊要他动啊,要都像你就好了,样事不要我管不要我操心,那我就不喊了。”
黎书慧在上头念:“你行实噻,你行实他才等着你噻,他晓得你能干晓得哪样你都给他收拾的好好的他还要操啷个心呢。”
朱慧芬才发现黎书慧在堰沟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