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雨已经停了,到了天黑又逐渐下起大雨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仿佛嗅到了花草树木的芬芳,令浆糊一样的脑壳逐渐神清气爽起来,陈波在外头思索了好一阵,重新慢慢踏进屋里来。
跨过门槛进来堂屋,左边黑嗡嗡的小门过去是灶房,旁边贴墙的绳子上挂了几件李官福的衣服和毛巾,乱堆着锄头扁担斧头镰刀弯刀等农用工具,旁边的堂屋正前方有一张吃饭的桌子和几根板凳。
进门右面是一张石板垫起来的木头床,没搬出去之前李贵一直睡这里,他们搬出去后这里就一直空着,蚊帐被褥依然是从前的样子,边上有一个石头隔出来的粮仓,仓门打开了一半一贫如洗,恐怕小偷强盗进来也是打个转掉头立马就走,若不是这房子里还有几分人生活的烟火气的话,连脚下的泥巴地都是坑坑包包的,哪里有个值得被偷盗的样子。
那滩从上面楼板缝里掉下来的早已干涸的黑色的血就在堂屋中央,巴掌大小一块,抬头望上面,黄色发灰的楼板中一小块诡异的红,仔细盯着看一阵,不由开始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从小门过来到灶房,从灶门前的楼梯上去,经过放满杂物的灶房楼上,踩着嘎吱嘎吱的楼板走到堂屋楼上李官福的卧房来。尽管这屋子已经点了灯,正在工作的同事也同时打开了好几个电筒,但因为没有窗户,顶上用做光亮的透明瓦在雨幕和夜幕下一片暗色,狭窄的空间依然昏黄的叫人看不真切。一张床,高板凳架起来的两个装衣服的木头柜子,和吊在房梁顶上的一堆腊肉香肠,有同事道:“可惜了这堆腊肉,拿回去起码要吃大半个月。”
“天天吃顿顿吃,不要一个星期。”
床上的死者已经被裹尸袋装起来了,陈波隔着袋子回忆上来看到的第一眼:黄胶鞋规矩的摆在床前,人周正的躺在床上,恍眼看似睡着了,但面部表情还有些僵硬狰狞,嘴巴和眼睛应该都是死后被人为抚平过的。
就像他身上盖的被子一样,掩人耳目。
恐怕年纪大了,也可能这屋里常年没有女人,李官福床上的被子依然是冬天的厚棉絮被,出于想要掩饰隐藏又或者其他,凶手杀了人后还给他匆忙盖了床被子,而当掀开被子,他身上骇人可怖的血窟窿就醒目扎眼了。凶手盖了被子也没有马上走开,而是跪上床到处翻找了他的枕头,蚊帐里面,被子底下等处。
试想这样一个孤僻老头,穷乡僻壤大山深处,一把年纪靠务农为生,如果被杀,最有可能杀他的人是谁呢,他听着头顶透明瓦里透进来的雨势,心里有些三三两两的猜测,只是还有一两个疑窦转不过弯。
下楼来,他先前一直没看到李官福的碗架,只看到两个用过的碗一双筷子被猪草涮了涮了摆在灶台上,这时拉开灶门房才注意是在门背后,同样简陋的风格,缺了门的碗架一眼能看到二层里他生前炒的一碗辣椒咸菜,猪油在上面凝了一层,还有几片掉在了一层的门边和没什么特殊。
从灶房门出来,门口一个盖着石板的大水缸,上面一件遮风挡灰的旧衣裳和一个破了半边的旧水瓢,随手捡开水瓢看一看,并无其他。
大雨挡住了去路,只能站在屋檐下抽烟,回首背后的泥巴房子,除了灶房和堂屋两扇门,偌大的房子竟然一扇窗户也没有,有雀儿在房檐下筑了巢,一只沾湿了羽毛的鸟儿正在屋檐下的晾衣杆上抖身上的水,丝毫没有怕人的意思。
一支烟还没抽完出去走访的三个同事已经回来了:“没什么好看的就这么几户人,曾丑儿说这两天一直没看到人门一直都是锁着的,早上晚上也没看到屋里点灯也没听到有声音,今天上午大约十一点之前看到的李贵,而且他也问了李官福在哪儿的话,然后其他他们也不清楚。”
许思明道:“根据上面卢定芳的说法李官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