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到医院去看哈。”
李国珍道:“看啷个嘛,他哪里不正常吗?他就是好到处走,白天晚上就在外面走,但是其他他还是一样做呀。吃饭他晓得,一天三顿,做活儿他也晓得,他一个人犁田踩耙,牵线,都是他,那也好得很呀,我栽海椒秧他给我担粪来,样样都晓得。
就是睡觉睡不安稳,晚上睡觉像睡到十一二点他就醒了,然后就黑灯瞎火的要出去,亮也不要一个,出去到处乱转,随你啷个锁门闩门他一样给你弄开,那天我让大爷在外面把门给我锁上,他起来把灶房的瓦片捡开从大石包上都爬出去了,点儿都拦不住,绑也绑了拉也拉了。白天他又打灯,白天午觉睡了起来他又晓得打亮出去,也是到处走。
那有天还一个人走到龙头石猪场那边去了,我硬是找了一下午才找到,你找到还不是就一个找到,他又正常得很,他在外面走半天找半天他又自己回来了,他个人也晓得回来。到这后面我都懒得去找了,有时候晚上睡着了我也懒得管,我就天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给他身上揣个电筒,等他自己找回来,不然有啷个办法呢根元他恁忙哪里有时间转来呢。”
黎书慧嘟囔着怼手里拄路的棍子:“不是那天晚上听到他在底下半坡找羊子的话我们还不晓得,恁搞多吓人嘛,晚上摔到哪里掉到哪里你上哪里去找人呢。”
“他就跟那阵儿说的李官福一样,从发作到现在个把月了,架先我都担心,怕他有啷个摔了掉水里了,结果他还是每回都转来了。”她面前一大堆红苕藤都已经剪完了,进屋里放剪刀,也把黎书慧给她送来的清明粑粑拎进去,出来把剪好的红苕秧装起来,给地里栽红苕藤的罗昭全背去:“看嘛,做活儿他又还是正常呀,他又样样都晓得。”
黎书慧努努嘴,将包了一嘴的话吞回肚子里。背后响起来李顺江堂屋的开门声,他将吃罢吃饭,扫把拿在手里准备扫地,一个八十几岁的独居老人,模样还像精神得很,他招呼黎书慧:“你难得过来一趟,红苕栽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