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出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问他:“你喂的羊子噻?”
“嘿——不是我喂的哪个喂的?你们整啷个的?”王正书也钻进来,把众人围着的几只这一阵儿不爱吃东西的老山羊赶到大队伍中去:“你们还不要恁追它呢,这里十几个羊公子几十个羊母子,你还不要一哈把它赶到一起去了,还容易打架,你整啷个嘛?整啷个我来给你整,你是卖零售还是卖批发嘛?你要哪种我来给你捉。”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都叫他撵到外面来:“这里腌臜得很,你们不要踩进来,你说要哪种我给你捉,这个东西一不注意它要顶人,不要进来,你们整啷个的。”
黎祥琴走拢来朝年轻人们笑道:“平时一味是他两爷子在经管,他们最晓得,有啷个你给他们说就是,他给你弄出来,你们就站外面,不要把你们衣服鞋子弄脏了,有些年轻人他不喜欢这个,他觉得这个味道难闻,反正这个味道是确实不啷个好闻。”
一个肤色黝黑的手里拿着笔和纸的中年出声:“我们才不是买羊子的,这些羊子打过针没有?挂牌没有?你这个羊子有点问题哟,你看那些,倒成这样,明显看到就是生病了,看嘛,眼睛嘴巴都成这个样子了,吃东西不嘛?”
王静看着王正书,后者摇头:“打啷个针哟,我们不搞那些,它又没生病又没发瘟,好得很,一味是吃的青草青菜,一味在坡上放养的,羊子是没有问题的。吃东西这个正常,像人一样有时候不舒服不想吃,哪个畜生不生病啊。”
壮汉严肃道:“这个不是舒不舒服,是生病,你人生病了也要看病呀,那你都晓得它跟人一样,就这样不管呀?这可比人生病还要严重欸,这假如是传染病的话一只生病这一堆羊全部遭殃,晓得不?不是开玩笑欸。”
王正书不以为然的摇头:“说起恁吓人,我养恁几年的羊子我又不是不晓得。”
里头的人便都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又过来一个中年男人问王正书:“你这个羊子现在有多少只?”
“上百只,好几百只。”王正书看着儿子犹豫道:“大大小小一共两三百只。”
王静看那人:“两百七十几只。”
中年男人转看王静:“两三百只是今年买的还是羊母子自己下的嘛?像这种大规模养殖的话要上报队里政府哦,你们上报没有嘛?”
张席文点着烟过来道:“还是前年来报的,报的一百只,因为是上面说的鼓励养殖,一百只羊子政府补贴八十块钱去年没报。”
王正书警惕道:“这个报不报都没得事,我又不惦记那几百块钱,我们这些老实放羊子,又不做啷个其他的,不贪小便宜。那些你不要操心我自己晓得管,你不是来买羊子的你就不要打听那些,我规规矩矩放羊子没有做啷个害人的事,不要在这里七搞八搞的打胡乱说。”
后面一个手里拿着导管针头全身穿着奇怪衣服还带着口罩手套的年轻姑娘出来给那个中年看血样,小声道:“随机的情况五只都有,有三只是比较严重的,一只已经完全呈萎靡状态,繁殖非常快,估计是不能保留。”
王正书看着那姑娘:“这是做啷个嘛?在做啷个调查吗?我们放羊子又没有弄啷个不能吃的给它,羊子是不可能有问题的哈。”
中年看他一眼,高高挂起,转过脑袋不开腔,那姑娘扭头看里头被众人围着的中年男人,叹口气,无语,望一望王正书一家,将血管子放进白色袋子里封好,带走。
王怀生带着大家出来,面露难色,言辞恳切的说了个传染性的名字:“情况要跟你说清楚,你现在这批羊子呢,因为这个病传染人,所以情况比较紧张,而且它这个在羊群里的扩散速度非常快,假如你放任它不管的话最多一个星期你这些羊子就全部抛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