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啦?”她摘了斗笠在她对面的板凳上坐了下来,又看向卢定芳:“那你是挨不得,你感激好遇上了这样个好婆婆,在家里腰杆站得抻,吃得起硬饭,你要是像吴秀珍那样婆婆娘不待见你,男人也不稀奇你,还有个一天到晚把你盯着的隔壁大姑姐,那我看你还说得出来硬气话,吃得了硬气饭不!”
卢定芳嘴上帮着媳妇打趣她:“你就硬气噻,屋头大人细娃儿没得哪个不服你,哪个的主都做得了,周二娃家里做酒,在你屋里找几双筷子还要你同意才能拿走,你不开腔李瘸子都不敢松口,像你这样腰杆就直的很。笑人家吴秀珍现在吃不起硬饭,她不马上就解放了?男人靠不住还有姑娘,马上三姑娘读了大学出来不是就接她出去享福了?大姑娘二姑娘嫁得也不差,你还担心她,怕她以后享得福你都没望过!”
“那也不一定!”她望着卢定芳道,往众人的中间凑了凑,敛了声音悄悄话一样眉眼纠结的摆起来:“是说是三姑娘考上了大学马上要准备到哪里去读书,谈是有出息得很出来就是律师,你想吃那碗饭的人那得是好聪明的脑壳,一般人能有那么歪?但关键是她摊上了这样个老汉啊!分钱不挣还一天到黑在屋头人不是人狗不是狗!
她这不是开学到那边去了唛,结果说是吴秀珍辛辛苦苦给她攒的学费让李毛儿偷着跑了,也不晓得好多钱,说的放在哪个柜子里的,晚上两娘母睡着了,他把柜子撬了哪阵把钱拿走了都不晓得。现在钱也没了人也跑了,也不晓得跑哪里去了,你说这可是,这可是招人恨?当妈的嫁得这样一个人,到头来还把姑娘也连累了!多可恨!”
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变成了润物无声的绵绵细雨,看着像雨停了的样子,实际站在地坝一会儿,霏雨纷纷又将衣裳浸得濡湿。忠传将绿豆黄豆的豆壳一并倒下了坝子,转来时头发上又蒙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