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慧也沿着半干半湿的屋檐准备上楼去,路过环堂屋门口,看到地上好几包饼干,捡起来问门口的信欢:“嘿——这是哪个,吃的家什儿都不要了吗。”
信欢没说话,一扭头回屋继续做作业,黎书慧当即记起来,那是先头信好和王黑娃坐的地方。再进屋里,竟然门口板凳上也有几个,那就又是信欢的了。
“你都不要啊?”难怪她一下午没个好脸色,黎书慧打趣着走过去给她搁作业本边上,她却十分不耐的抽开本子:“水弄我作业上了!”
“嘿,我干添肥!”黎书慧不再管她,仍将饼干放她手跟上,上楼换衣裳去。
人还在楼下,石包上的狗叫又响起来,有脚步声一直从后面大路走到地坝,听到一个中年男人谈话:“小同志,招呼下你的狗,我路过的它认不得,怕它咬我。”
“不会的,它光是叫唤。”信好说着,走上去帮他驱赶几只狗崽。
黎书慧听着声音耳生,边扣着扣子走到阳台上来看,只见一个衣裳半干的中年矮瘦男人站在堂屋门口,他边上有一担箩筐,都用筛子盖着,只隐隐露出一截塑料包装的袋子来。他问信好:“小同志,有茶没得?淋了雨,请你借点热茶来喝。”
“要得,有板凳,你坐会儿。信好看了一眼边上的信友,转身进屋倒茶去。
那男人又笑着跟信友说话:“你几岁?你屋里大人呢?”
他回头正好看到闻声出来的信欢,惊讶道:“哟,屋里娃儿多呢,好几姊妹啊。”
信友就不像信好那样大方客气了,他只挨着墙壁往堂屋左右摩擦,眼睛一会儿盯着他的脸,一会儿盯着他的箩筐,并不搭理。
黎书慧已悄声走到楼下来,这会儿站在信欢边上,问那人:“你哪里来哟——”
那人当即走上去散烟:“欸,我还说这么大雨屋里没大人呢,老辈子点烟,我敲芽糖的,落雨,避个雨,以前也走过这条路的,只是好几年没来了,差点还找不到路呢。”
“敲芽糖哟!”黎书慧明了,信好的热茶也端来了,她望着他喝茶,又走过去看他的两只箩筐:“你这个麻糖啷个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