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却更多大惊之后旁观者的热闹架势,言谈里充满了好多庆幸,却不知是庆幸最后胡豆跑出来了,还是庆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多了个新鲜话头。
妇女们大多如此,山里日子忙碌,但更多枯燥无味,这样的新鲜话头是最好的调剂。
老张对此没有多做评论,眯了会儿眼睛,枯死的大树仿佛又恢复了生机,他坐到桌上吃饭,边吃,依然夹菜给赵盈,在街上他是有买包子的,四块钱的小笼包,给赵盈,给信好,也给黎书慧,可他又忘了,给了老板10块钱,等着对方找他六块,他只拿了钱就走了,到了半路才想起来包子忘了拿了,但他今天再没有走回头路去找那包子的精力了。
“忠传呢?”满满一碗饭,一块腊肉下去登时出现了一个坑,桌上只有赵盈碗筷的响动。老一辈吃饭,喝汤也听不到多少响动。
“半坡呢,卖农药的好几个月没看到了,土里的草像撒的肥料一样。”她趁赵盈吃肉,正好哄她把口袋里的豆子掏出来:“李国珍上午来说河对岸余春云也死了,他那个肝硬化拖了那么多年,今年开春硬是好死人。”
老张像是让饭呛了,只听到隐隐的哽噎了一下,又是几筷子饭菜下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舒庆在贵州转来了,喊忠传回来,去接他。”
黎书慧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张喝口汤,声音平缓了下去,又接着道:“跟我也装两件衣裳。”
“恁大个人他不晓得转来啊还要屋里去接?忠旭不是去了唛,接他整啷个嘛。”
舒庆在煤矿的亲戚带信回来,人已经死了,跟家里说生了病,只是怕屋里受不住,暂时还不知道如何同赵家老两口交待,带信回来的人是舒庆的表哥,忠旭前脚去了,后脚又传信给了老张,几个叔伯商量,张家去几个人,赵家去几个人,路远,先把人接回来再说。
那叔伯又问,有没有识字懂法的,这样的事肯定要赔钱的,屋里老的老小的小,舒庆又是独子,他一走,家里怕要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