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柠就站在卧室门口,微微一怔。
她还以为今天晚上必定会有一番拉扯,现在看百里桑越如此自觉,倒出乎了她意料之外。
小麦忙机灵的躬了躬身,赶紧退下去了。
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新婚的两个人。
红烛高烧,满堂金玉,新婚的气氛浓烈又喜庆,未柠不由得轻轻拽紧了衣角,心口扑通跳了一跳。
百里桑越从榻上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红色寝衣前襟微敞,露出些许精壮胸膛。
未柠目光不由自主就转了开去,不敢多看。
就见那人走到她面前来,向她伸出了手,似乎要环抱住她。
男女身高差异造成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未柠不由想起了以前做他通房时被他在床上支配的阴影,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侧身掩住了胸口:“干什么?你答应过的!可别乱来哦。”
百里桑越倾身向前,手落下,目标却是——
她的头发!
“擦干没?擦干才准睡!”
在未柠耳边吹了吹气,看着她耳尖慢慢发红,暗哑着嗓音轻声道:“你怕什么?孤只是关心关心我的太子妃,怕他着凉,看看她头发有没有擦干而已。”
“这你都怕,你说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未柠脸色爆红,不由挖了他一眼。
她在想什么?
关心个人需要靠这么近吗?需要用这么暧昧语气吗
?
还不是他故意的!
百里桑越摸到未柠头发还有一点点潮湿,便微微蹙起眉头。
将她头发一拖,回身就走。
未柠“诶诶诶”叫,只好跟着他走。
这一来,刚刚那些旖旎暧昧的气氛都被破坏完了。
“干吗?!放开我头发!”未柠叫着。
就被百里桑越拖到了熏笼旁边,被按着坐了下来。
百里桑越将她头发铺在熏笼上为她烤干头发。
未柠就像一条被按住了脑袋的泥鳅似的,在他手上挣扎。
“我不熏这个!熏得一脑袋香灰味儿!”
百里桑越面不改色:“没事儿!你这榆木脑袋,熏点香灰保存得更久!”
未柠继续挣扎:“好难闻的。”
百里桑越冷哼声更重:“没事儿!反正你又不要我上床,熏不着我就行!”
反正无论未柠说什么,他都非得要让她把头发完全弄干了,才肯放她。
唐敏和唐纳站在门外屋檐下,吹着初春冷浸浸的夜风。
唐敏听着屋里百里桑越说不让上床之类的话,缩了缩脖子。
对唐纳道:“恐怕也只有这位主儿才敢这样对咱们爷吧?”
话说四五年过去,唐敏对未柠的崇拜有增无减,这话里就透出那么一二来。
唐纳瞥了他一眼:“是啊,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希望这股风早点换个风向吹!”
唐敏
:“我觉得吧,难!”
唐纳:“赌吗?”
“赌啥?”
“三个月之内,咱们殿下定叫风向吹回来!”
“如果吹不回来呢?”
“吹不回来?吹不回来大爷我帮你洗一年的臭袜子!”
唐敏:“赌了!”
两人各自美滋滋的想着是否从现在开始就把袜子攒起来!
未柠还以为她这两世加起来唯一的一次婚礼会让她兴奋到睡不着。
结果她被人按在熏笼上烤头发,整个脑袋暖意融融,那人又拿温暖有力的手指插在她的发间,轻轻为她按摩头皮。
她竟然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连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未柠是被乔乔给摇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女儿那张花瓣儿似的小脸,还以为是在洛西侯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