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回道:“程大人正在审案子,听说和允大夫有关。”
和允成有关?
百里桑越来了兴趣:“那咱们也去听听,听完了再去三大寨也不迟。”
于是就唤过一个打杂的小厮,让他带着去了都护府的公堂。
百里桑越也没有上公堂去打扰程十安审案。
他从后门进去,站在公堂和后殿的隔断处,透过隔断的缝隙,公堂里的所有情形尽收眼底。
他来的正是时候,程十安正在审问本草堂的几位大夫。
这几个大夫一个姓裘一个姓窦一个姓苏。
买通李四他们伤害允成的就是这个姓窦的大夫。
“饶命啊大人!小的知错了。”
那个窦大夫哭得狼狈至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
“是那个算命的说小人最近不顺,有人会挡了小人的财路,小人才会这么做的。”
“本来东家已经许诺我,说小人在本草堂干满十年,就把本草堂的干股给我一份,可是那姓允的来了,东家竟然跟我说这件事要等明年了。”
“生意场上谁不知道?说让等,那就是遥遥无期。”
“那一天,小人又开错了方子,把红花开给了一个孕妇,被掌柜的发现痛批了一顿,真是倒霉透顶!”
“所以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算命的,小人就想着算一算,看看怎么这么倒霉。”
“结果那算命先生说小人有灾星当道,只要搬走那灾星小人
才能一切顺遂,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小人一时头脑发热,心里想着这灾星不就是允大夫吗?他一来小人就什么都不顺。”
“所以就找了李四,花了十两银子让他们去教训那位尹大夫。”
“真的大人!小人只是想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本草堂不是那么好待的,逼他自己离开!没想过要他的命啊!”
“哪曾想李四他们下手那么重,居然还把尹大夫的手给砍断了!”
“小人也是悔不当初,当时要是忍一忍什么都好了!”
听到这儿,案件基本上明朗,也没什么好审的了。
李四固然跑不了,这个姓窦的大夫也脱不了罪,一辈子算是完了。
没什么好看的了,百里桑越就向着唐纳使了使眼色,准备走了。
正在这时李四却喊起了冤枉。
“冤枉啊大人!小的们真的只是教训了那大夫一顿,只是打了他,并没有砍他的手啊!大人明查啊!”
程十安一拍桌子:“事实俱在,还狡辩?!”
“允大夫的伤那是本官亲自看到的!在场所有衙役也都可以作证,你还想狡辩?不是你砍的,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他这一拍,桌子上的一张纸就被拍飞了下来,飘飘忽忽落到了地上。
百里桑越正要转身,无意中朝那幅画上瞥了一眼,就这一眼,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这幅画……这幅画……
回忆如
浪潮山呼海啸般的向他涌来,将百里桑越整个人给淹没了。
上一次,他们从会理回去,无意中听了乐川说起未柠画在染布坊墙上画的那幅画。
乐川说得神乎其神,而百里桑越在书画方面也颇有钻研,出于好奇,便专程去看了看。
一看之下大为震撼,回来就问未柠那是怎么画的。
未柠告诉他,说那叫什么立体画。
还顺手给他演示了一下,为他画了一幅小像,至今那幅小像还好好的放在他的荷包里随身不离。
而眼前这幅画,无论笔法、线条、还是光影的处理等等都和未柠画给他的那幅一般无二!
这世界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画这样的画!
这幅画如同一根线,将他这两天来,所有注意到和没注意到的疑点全都串了起来!
会做奇怪又可爱衣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