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女神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虽为五大神王之一，却让人感到分外亲近。
“终于见面了，南离，东昀。在第六考开始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们。”
生命女神说话十分客气，南离和东昀自然不会以为对方真的是要“请教”，稍作思索便知，接下来的问题应当与第六考有关。
“有位自蓝星而来的客人出了一道难题，你们比我更了解蓝星，便帮我想一想，这难题如何解决。”
生命女神抬手一挥，南离和东昀面前立即呈现出鲜明生动的画面。
那是一处轨道，列车正从远方呼啸而来，但此时却有五个人被绑在前方的铁轨上，铁轨旁边还有一条岔路，那里也绑着一个人。
“现在你们手中有一个装置，可以操控轨道和旁边的岔路连接。问题是：应该按下装置杀死那一个人，从而救下五个人的性命，还是袖手旁观，看着那五个人送命，从而保下岔道上的一个人？”
在看见那画面的瞬间，南离就意识到，这是蓝星经典的“电车问题”。她在大学的一节课上遇到过这个问题，当时老师让所有人参与讨论，大家考虑的角度不同，答案也难以统一。
比如有些人说，应该舍小保大，用一个人的死去换五个人生。也有人觉得，这对岔路上的人而言是无妄之灾，列车应该按照原本的轨迹运行，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但最终，那位老师表示，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正确答案，这道题的关键在于，你是什么样的人，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就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现在生命女神用这道题来考验她们，是想看看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南离早就知道这个问题，她看向东昀，想知道第一次遇见这个问题的东昀会怎么回答。
在生命女神和南离的注视下，东昀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没有资格决定他们的生死。我是人，他们也是人，生命平等，我以什么立场替他们做出决定？不是因为不敢承担责任，而是，我没有资格。”
“如果你有这个资格呢？操控轨道的装置在你手上。”生命女神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东昀依旧摇头，“不，我能够决定他们的生死，这并不代表我有资格决定他们的生死。我想，这道题难就难在，从生命的数量、做出的贡献和价值等方面会得出不同的答案。”
“从数量而言，五个人是比一个人多，似乎舍小保大最为合适，可如果变成五十五个人和五十一个人，难道要用五十一个人的命去换五十五个人的命吗？如果是一百零五个和一百零一个人，又该如何选择？”
“如果从对整个人类族群做出的贡献衡量，这似乎可以做出选择。但未来是未知的，过去的贡献不能保证他们未来是否会危害人类。而从生命的价值而言……”
说到这里，东昀停顿了片刻，不无讽刺地说：“生命的价值是不能衡量的，每个生命对他们自己而言都是无价，旁人更没有资格去决定生命的存在和消亡。”
就在生命女神以为她不会给出一个确切答案的时候，东昀再一次开口：“但如果一定要我做出选择，我只问，他们是否与我有关？”
“哦？”生命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
“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自然会有私心。如果轨道上的人与我无关，我会尽可能将损失降低到最低。如果轨道上的人与我有关，比如说……阿离，那我不管旁人是谁，她在哪里，哪里就会安全。”
无论先前表达了什么，最后这句话，东昀将自己拉下来，变成一个“凡人”。
空间中静默良久，生命女神转而看向南离，询问她的答案。
南离抬手搭在东昀肩膀上，丝毫不见苦恼，“为什么不能全救？”
东昀说出那句“她在哪里，哪里就会安全”时，南离没有太过惊讶，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担心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