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站了起来，略显腼腆：“伊青姐姐！”
夜十三皱眉道：“你这才睡了几个钟头？去去，睡觉去！”
伊青板着脸：“我再睡下去你还不得翻天？说！下墓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夜十三像是犯了错误：“呃……我没想到是个陷阱……还好大家都没事。”
伊青冷哼一声，又对方灵道：“女娲和燧人只是缺少数据源，对吧？”
方灵点点头：“我的资料里大部分都是项目相关的，文史类的虽然也有，但不多……”
伊青嗯了一声，随手拿起手机，不知在给什么人发送信息，一边道：
“刚才我在门外都听见了，女娲和燧人的分析极具洞察力和说服力。事已至此，方灵我也有必要告诉你，你手头的这一套RNN（RealisticNeuralNetwork）的本事已经远远超越你个人驾驭的范围了。”
方灵不说话，静静听下去。
伊青又道：“当然，夜十三和我可以选择用暴力手段解除这座古墓的威胁，但这座墓对整个国家和世界来讲也是无价之宝，更何况，夜十三说这墓里的不是宝……也就是说……”
夜十三严肃起来：“伊青，这东西绝不能落入人类手中，搞不好修士的里世界会被闹的天翻地覆！”
伊青应：“我当然知道。这一路走来，咱们见识的人性之恶还少吗？我是既想保存这座古墓，又得把里面的东西给带走埋了！”
方灵是搞技术的，自然不明白夜十三和伊青对话的意思，想想看，若是人类得到了壟珠，对一直凌驾于凡俗之上的里世界修士们来说，会是怎样的灾难！
方灵只当是夜十三和伊青要下墓，连忙道：“目前古墓的十六字言还没解开，夜哥哥、伊青姐姐，你们可不能冲动啊！”
伊青微微一笑：“当然，所以我搬援兵来了。”
援兵？
夜十三和方灵都是一愣。
伊青卖了一个关子，故意道：“关于援兵嘛，这个等会就知道了。我先问问你方灵，女娲和燧人的分析方法中缺少什么？”
方灵想了想：“它们还是以我设定好的程序逻辑去思考，哪怕算力再强大，分析再精准，也并不完全像人类。”
“是的！所以在援兵到来之前，我们要用人类的大脑，根据现有的情报，继续思考。那就是——尽可能地复原整件事的全貌！”
方灵的思路一下被打开了，她有些激动起来：
“伊青姐姐说的没错！根据方才的分析结果，除了‘杜公有灵‘这句话未被破译之外，其实有两件事是毫无关联的。那就是丞相王公仲谏言遭入狱而死，与王莽建立新朝并没有直接因果联系。”
伊青笑了：“不错！所以这十六字言应该是从时间线上去理解——其按先后顺序，应该是先有汉哀帝与董圣卿的禁忌之恋，再导致了丞相王公仲谏言而死，问题就出在为什么这两件事在十六言中段先后顺序是颠倒的？而且中间还夹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杜公有灵’？”
夜十三似乎也被启发了，脱口而出：“按照这么说，刚才方灵还说这段十六言很像是谶纬术，所以从这个角度去理解，难道不是先有王公仲得到谶言，而后才发生了断袖之癖？所以根据逻辑推断，‘杜公有灵’应当是一个占卜问卦之人！”
伊青沉思道：“这么说的话，逻辑上就没毛病了。我也做个假设，王公仲得到一个叫杜公的人的谶言，说汉哀帝会大举男宠，甚至有朝一日会封男宠为侯。王公仲不信，结果谶言中的，之后果然汉室衰落，王莽当权，这才有了篡汉立新！”
方灵附和：“伊青姐姐的假设有道理，也更符合谶纬术的逻辑！所以为了防止最后一句‘汉覆舜应’的实现，王公仲才会当庭死谏，不惜骂出‘千人所指，无病而死’这句话，最终惹恼了汉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