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想起来,柳北学收到的那份报告回复,才是真正杀死曹佳莹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有那么一点给过去的柳北学开脱的意思,可是曹一知确实在这么多年来都忽视了,藏在背后的始作俑者在这当中占比更大的主观恶意。
如果不是他们在背后的教唆,如果不是他们从一开始区分了女娲和精卫,设计好了后面的一切,原本大家在高中三年,都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留下美好的高中回忆。
当然,现在的柳北学确实不值得曹一知原谅,十八岁的柳北学可以说‘身不由己’,二十八岁的柳北学不是,他对张悦婉做的一切,都应该付出代价。
他们或许都是建立椒州实验高中部的人手下的小白鼠,但是已经脱离了学校这么久,尤其还是柳家的大少爷,柳北学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力和自控力,现在的他,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另一边,同样的话在宋元启的耳朵听来,是不一样的效果。
十年前就能够联合教育部和首都大学的教授,建立这样的一所高中,专门为了完成自己的私欲,无论这人是谁,又或者是有这么一个团体,能够有这样庞大的影响力,现在的他们,肯定比十年前的势力更加庞大。
有没有可能,这样的事情,在看似空置的十年内,其实一直在发生,只不过地址从椒州市,转换为了其他城市,又或是由于势力牵制,他们依旧活跃在椒州市里,只不过形式上,从开办学校,换成了其他的方式。
有很多话都在宋元启的嘴边,可是顾及到曹一知在场,讨论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展开。
他看了一眼宁行舟他们,脸上的表情和他一样,欲言又止。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如果只是精卫对女娲的复仇,现在发生的案件,跟建立椒州实验背后的人有没有关系。
于情,宋元启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于理,宋元启清楚地知道,对方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与之抗衡的存在。
人活在世上,总会有无助的时刻,就比如现在。
宋元启目光锁定在曹一知的侧脸,很少有机会能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观察曹一知的脸,怎么会有人白得像一块内酯豆腐,光是用眼睛看,都能感受到,脸颊处又软又嫩的皮肤。
长长的睫毛没有被人为夹翘,在她垂目思考的时候,一下一下地扑动,时不时能看到亮晶晶的眼眸,在这么近的观察下,宋元启发现曹一知的眼尾处有一块三角形的浅窝,浅窝里的颜色要比其他地方更深一些,末端的角微微向下。
宋元启想起了昨天在医院的时候,曹一知又累又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时,困顿的泪水从眼尾滑下之前,在这个浅浅的窝里,盈聚了一个小水洼,小水洼装不下了,泪珠才会溢出来,经过太阳穴流入鬓角。
当时宋元启就想,或许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还没有曹一知的一半好看。
曹一知在他眼里,就算是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地粘在额头上,也是好看的,面色苍白的曹一知,也是好看的,像现在这样,浅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时不时微微抿嘴,好像在想什么重要的决定的曹一知,更好看。
在不知不觉之间,宋元启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痴汉,只不过痴汉本人,对痴汉这个词并不了解。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了,从屋里往外看去,天色已经全黑了,应杭已经感受到她的肚子,正在抗议边缘徘徊,可能下一秒就要发出一些不受控的动静。
可是曹一知身上似乎还有很多的谜团,包括应杭总觉得之前应该在哪里见过曹一知,不过这个问题目前还只能屈居第二,第一肯定是缆车上发生的事情,如果曹一知并不在车上,那最起码,她应该也知道,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