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用早饭的时候,白沭将这件事情跟陆辞秋说了。
他的意思是:“其实我们这一路上看到的也不是全部真相,至少像隔壁一家这部分人,对那怀北太子是有微词的,或者说不是微词,而是怨念,甚至是怨恨。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因为其他人表现出来的对太子殿下的忠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我觉得,异类不可能只有一家,而是有很多,只不过大家都不说而已。”
陆辞秋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他们想打破怀北太子带给怀北百姓的信仰,一直以来无从下手,眼下不就是个机会么!
“但目前这些异类似乎都不愿意把事情闹大。”陆辞秋说,“刚刚我出门,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乐呵呵地在跟老板娘唠嗑,在打听七里灯城都有哪些好去处,丝毫没有你说的夜里伤心的样子。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那是怀北太子,他们八成是不敢。就是不知道像他们一样的人多不多,那位太子殿下这次选男妃要选多少。一会儿我出去打听打听。”
白沭问她:“那我呢?”
陆辞秋道:“你先别出去,我会向老板娘透露怕你被选上,你就在房间里等着。回头再找个机会出门,然后趁机混进甄选的队伍里。既然中州都
有人往这边送男妃,可见其它州省也是会效仿的。怕是人会不少,到时候你混在这些人里面,就不会太惹眼了。”
陆辞秋说干就干,喝完最后一口粥就下了楼,很快就与老板娘攀谈起来。
她谈的话题其实是很直接的,拉了老板娘走到角落里,然后一脸为难地问老板娘:“您看,还有没有别的房间,能不能给我们换一个?我们可以加钱。”
老板娘不解,“你们那个房间挺好的,是几间上房里最宽敞的,为何要换?”
陆辞秋就说:“房间是挺好,但是隔壁住着的人昨天哭了半宿,又吵,又瘆人,我跟我家公子实在不堪其扰啊!您看我这黑眼圈儿都出来了,真的睡不好。”
其实她没什么黑眼圈儿,昨儿一宿睡在空间里不知道睡得多好。但她这么一说,老板娘就容易往那上面联想,就会顺着她说的,怎么看都觉得她是有黑眼圈儿的。
老板娘也是个八卦的人,听陆辞秋这样说,赶紧就小声问:“哪个隔壁啊?东边儿的还是西边的?”说完还指了指就站在门口的那一家三口,“他们就是你东边的邻居。”
陆辞秋看了一眼,点点头,“就是他们。是那位夫人在哭,哭了半宿,太闹心了。”
“不能吧!”
老板娘一脸的惊讶,“你是不是听错了?今早上那位夫人还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问这七里灯城都有哪些好去处,还说要买些东西等走的时候带回去。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起来,那位夫人早上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红的,还有些肿。我还问她这是怎么了,她说没睡好,冷不丁到了别的地方,没有在家里睡得踏实。哎哟,你说她为什么哭啊?”
陆辞秋将声音又压得低了些,“听说他们一家不是自愿来赴圣会的。您瞧到那位少爷的模样了么?是不是很好看?听说是中州知府选中的人,送来参加太子殿下选妃的。
那位夫人舍不得儿子,而且儿子在中州那边已经定好了亲事,就等着上秋完婚了,结果被弄到了京城来。她觉得一旦被选上,那就意味着他们家肯定是要断子绝孙了,而且儿子进了太子府之后,以后想再见面也难了。所以她就哭,一直哭到天亮。”
“哟,原来是这么回事!”老板娘听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声,然后跟陆辞秋说,“我见你这丫头是个实在人,就跟你念叨两句。但咱们哪说哪了,出了这个门你可一句都不能跟旁人说。唉,要说这太子选妃啊,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事儿。
有那种一心想往
上爬的人,盯准了选妃这件事情,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