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扬的到来给了老皇帝一线转机。
就不说别的,只说陆辞秋回京了这一件事,就足以让老皇帝兴奋得跳了起来。
就连江皇后和季淑妃都松了口气,卫离更是冲着西方念了句阿弥陀佛,谢谢各路神仙。
燕千扬把陆辞秋给他的药片给了老皇帝,并且转述了医嘱:“她说了,因为没见到父皇,无法确定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所以药也做不到对症。但这个药能顶几天是肯定的,反正绝对不会让您死了。您就听话把药吃了,再熬几日,等这件事情过去,阿秋就会给您看病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无奈地摇头,“算了,今晚就别吃了,阿秋说喝酒时吃药容易死人,而且就算不死人,药效也会被酒冲散一半。明儿酒醒了再吃!”
卫离为此又絮絮叨叨念了好一阵子,都是在怪皇上为什么喝酒。
但老皇帝还是执着于陆辞秋什么不进宫来看他,他说:“朕有好多话想要跟阿秋说。”
燕千扬气得翻白眼,“人家只是你的儿媳,您有什么话跟您的儿子说,跟儿媳说算怎么回事?何况您这儿媳不是都要被处死了么,外头那么些人叫着让她跟陆家一起死,她见不见您还有什么意义。再说,如今城里城外是个什么样您心里真没数么?阿秋都快愁死了。”
老皇帝挺无奈,“朕要真打算让她跟着陆家一起死,就不会安排这一场宫变了。”
卫离翻了个白眼,拉倒吧,还您安排的宫变,净挑好听的说。
燕千扬没有他那么含蓄,直接就给说了出来:“都这个时候了就别逞强了行吗?明明是控制不住局势了等着阿秋来善后。行了父皇,保重自己吧!您儿子我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我是一个从来没被抱有过希望的皇子,这一切原本不该我来承担的。”
他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又道:“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南岳做出牺牲,每一个人都在为南岳的太平盛世贡献自己的力量。我们嘴上说着一切与我们无关,可等到真正需要我们做出牺牲时,我们都是义无反顾的。可我们是皇子,这是我们的宿命,但是阿秋呢?
父皇方才问她为何回了京却不进宫来看您,那父皇可知她这两日都在做些什么?”
燕千扬将陆辞秋发现怀北热武器的事情讲给老皇帝听,说到陆辞秋挨家挨户去搜查那些东西,一整夜都在冰天雪地里行走,全身上下都冻透了。
他问老皇帝:“在您看来,她只是为了功绩吗?
只是为了在陆家那场劫难中活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绝对不是。以她的本事,想要活下来太容易了,她根本不需要为南岳做这些事情,她可以走得远远的,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她。可是她没走,非但没走,还匆匆从古县赶了回来,二话不说投身于守护望京城的战斗中去。
她不是为了活命,她只是为了苍生,只是为了这座望京城能够太太平平的。
儿臣希望有朝一日秋后算账时,父皇能够多替阿秋想一想。陆家纵然该死,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该死。
陆萧元固然有罪,却也不是所有人都得一起去给他陪葬。”
他说完这些,不打算多留,起身就要走。
折腾了一整天,一身疲惫,大半夜的还要进宫来,燕千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有责任心过。甚至他也会想,这江山又不是他的,他遭这个罪干什么呀?
可是陆辞秋都在遭罪,他身为燕家人,又如何能袖手旁观?
“你站一下。”他转身时,老皇帝开口叫住了他。“那个西高公主,朕见过了。”
“嗯。”燕千扬点点头,也没有再多去问,他没精力再把北月香的事放在心上。
可是老皇帝却问他:“这个人,这件事,你怎么想?朕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怨恨朕,你也恨陆家。因为当初是陆萧元提出要将那柳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