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快醒醒!姑娘!别睡了!”
玉饴的声音像是穿越梦境的使者,穿透了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薄膜,带着不容忽视的迫切感。
我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轻柔地推动,伴随着玉饴关切的嗓音:“快快起身吧,姑娘,否则又要遭受先生的责罚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大脑还沉浸在梦境的余韵之中,意识如同从深邃的海洋中缓缓浮起,逐渐适应了周围的明亮。
逐渐从混沌中抽离出来,我终于彻底清醒,周围的一切逐渐从模糊变为清晰。
昨夜梦的碎片在晨光中逐渐消散,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影像,像是远去的船只留下的尾迹。
我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渴望捕捉那些飘渺的梦境,却又无从寻觅。
随着冰霜渐浓,我的思维也仿佛进入了冬眠,迟缓而笨拙。拖着沉重的身躯赶至书堂,表叔已端坐于讲堂之上。幸而有那一声钟鸣,证明我并没有迟到。
当我还在开着小差,回想昨晚做的梦时,表叔已走到了我的身前,轻敲桌面,身体斜倚于木桌之侧,双手交叠于胸前,指尖触碰臂弯,随着他话语的抑扬顿挫,指尖犹如无声的节拍器,伴随着他的述说节奏:
“已蒙圣上恩准,文渊阁废除‘禁女子登楼’的古例,自此,郡主们亦能自由进出藏书阁。”
我目瞪口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目光充满期待地望向表叔。
“这算哪门子恩准?我们向来也无意涉足那里啊,先生何不向皇爷爷请愿,许我等也能出宫游玩?”芫郡主带着几分抱怨之意。
“脚步丈量不到的地方,文字可达。”表叔回道。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隔着屏风,封知言的声音透出一丝不以为然。
表叔踏上讲台,声音冷然:“读书是为明理,明理为至良知。”
异议声渐渐消匿,待到学舍钟声响起,为了促进和葶苎郡主间的亲密,我邀请她同行,共同前往文渊阁,正大光明的饱览群书。
“我不想去,我并无阅读之心,何况吾等身为女子,终究是要嫁为人妇。”葶苎郡主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无奈。
我心中女性意识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付之一笑以对:“郡主何必以女子自限,自我轻视,自认矮人一截,我们女性未必就逊色于男子,我们同样拥有力量,说不定哪一日,我们也能如武则天一般,直面天下舆论,治理国家百姓呢!”
葶苎郡主不可置信地看向我,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冷漠:“你怎可有此等悖论?”
言罢,她便匆匆离去。
我与阿般相视一眼,倒是芑郡主带着几分戏谑:“你可真是放肆!怎能说出如此离经叛道之语!然你所言……武则天?此人为何许人也?”
“是一位女皇帝!她……”
我边与芑郡主叙述那位女皇的传奇一生,边一起回到女学馆。并且约定饭后一同前往文渊阁。
“咦?这香怎么没送给知许殿下?”玉饴整理着书箧,从中取出一束线香。
“他没来!你们下午帮我送去吧。”
“姑娘,此乃驸马特意差人送来的‘梅花齑’。说是清新恬淡的花香与鲜香甜美的汤品相得益彰,实为驱寒之上品。姑娘快尝尝。”玉团盛了一碗,端至我面前。
“咦~又是花椒又是茴香的,全是我不爱吃的!”我将碗勺掷于桌上,颇有些不耐烦。
玉饴尝了口,撇嘴笑了笑:“哎哟哟!驸马怎么也不知道姑娘口味,这姜丝比菘菜还多!”
“一碗粥就想彰显父爱,真是可笑!”我不耐烦地摆弄着腰间的绳子,发出一声沉闷的抱怨。
近日得知自己幼时被绑架与阿般之事均与他有关,难免又增添了几分烦躁。想到此,脾气有些暴躁:“连碗带盒,一并丢出去!”
“好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