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从前,王悟非神色柔软了些:“我虽有王家庇护,但毕竟嚣张得过分,殿试前被一群老大人堵着教训。
给自家孩儿出气是其次,想我名声臭了,不能参加殿试才是主要目的。
就连我父亲都不能护短时,她却站出来,说我保护自己的未婚妻有何错?
还说那些老大人自家的孩儿,净想着做些偷香窃玉的勾当,让人不齿。”
苏澜愣住。
在他的印象中,阿母是温柔沉默的,原来年少时也曾这样勇敢。
王悟非忽的笑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坐在软轿里,将那些人怼得哑口无言。”
“从那以后就有她不知礼的传闻,也没人一窝蜂的往上扑了。
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我知道她的与众不同,知道她的可贵,愈发的喜欢她,
那是我们最安宁的一段日子,次年就要完婚,但凡有机会我就去见她。”
王悟非摸着无字碑,神态缱绻:“真心喜欢一个人,是天天见面都觉不够。”
苏澜:“那为什么要分开?”
王悟非猛的一抬眼皮看向她,神色阴沉:“因为她被人算计了,可惜当时我不知道。”
“你阿母当年在宫中被人下了药,选苏明启是为了不让谢家做夺嫡的刀。
她是为了保护谢家,保护我,才选了这样一份委屈自己的婚事。
苏明启养的那些女人,甚至生的外室子,她都可以接受,是因为不爱不在乎。
可惜我当时看不明白,我只以为她爱苏明启,爱到了失去自我,什么都可以忍受的程度。”
王悟非眼角通红,额头青筋根根爆起:“等我知道她是被强迫的已经有了你。”
“我是一个没有道德感的人,为了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出,可她不是。
哪怕我责怪她,冤枉她,骂她负心薄幸,她都坚定的在保护我。
她太聪慧,知道当年我若是知道真相,肯定会去杀狗皇帝,我是死都不会屈服的。”
苏澜:“皇帝?”
“是,当时朝局很乱皇位不稳,需要你外祖父相助,可谢老不愿党争,为此还将皇后逐出谢家。
婉如的性子最像谢老,也最受偏爱,狗皇帝便给她下了药,想让她入宫为妃,为此胁制谢老。
可他低估了婉如,她是那样刚烈的性子,宁可找低贱的侍卫或医倌,也不会如他的意。”
苏澜才中过暖情香,深暗磨人痛苦,又想到晋帝那副专情皇后的模样,只觉反胃。
“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我要查的凶手是皇帝吗?”
王悟非摇头:“监察院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到现在都没能将幕后凶手查出,我也只是猜测。
不过,连监察院都查不出的人,放眼天下,还能有几人?谢容与想报仇,怕是只能造反了!”
造反!
苏澜惊起一层鸡皮疙瘩。
但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
灭门仇人不杀,留着恶心自己吗?
是皇帝又怎样呢!
什么江山社稷,苍生黎民,跟她有什么关系?
造反对旁人来说是决计不能完成的,可如果是监察院,就有了几分胜算。
只是阿舅愿意吗?
他愿意起战火,将刀指向他的同族亲人吗?
他本姓萧啊!
王悟非没有察觉苏澜的情绪,只是摩挲着墓碑,眼眸低垂下去。
“我知道把她偷来,对不住你,可我想她是愿意跟我在一起的。”
王悟非指着旁边一块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