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日子就到了阮建邺生日这天。
四十五岁小整寿,再加上庆祝女儿回国,举办个宴会也说得过去。
安城上流圈子收到阮家的请柬时,先是愣了一下这‘阮家’是哪家,随后想起阮建邺两个女儿身上的婚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钻裙底起家的那位。
自己钻女人裙底起家,现在又靠卖女儿联姻巩固地位。
可别说,这捷径走得挺好。
当然,这些嘲讽的话大家都是在背地里说说,或者是心里想想,明面上依旧是乐呵呵的,接下了阮家递过来的请柬,笑说一定会去。
看乐子嘛,谁不想去呢?
昔日的舒家沦落到改名换姓的田地,前去唏嘘一番警戒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的。
何况安城新贵顾家必会到场,还有顶级豪门霍家也许会派人过来,不管未来安城格局是否改变,前去拜访喝杯酒,与这两家交谈两句,总归不是件坏事。
所以安城大部分收到请柬的人,都应下了这桩宴请。
“霍二,你未来岳父的寿宴,你要去吗?”
销金窟的茶馆雅间里,因为三缺一,凑在一起的几位少爷难得没有打牌,而是聚在一起喝茶听戏。
雅间以竹帘隔开,外面的昆曲儿咿咿呀呀婉转传来,宛若鸟鸣莺啼,令人惬意怡然。
霍沉渊正在煮茶,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像是没听到沈浪的话,专心于手上的清茶。
跟着帘外昆曲摇头晃脑的蒋延州听完那话,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我说沈小公子,你能不能长点脑子?霍二他现在的人设是瘸腿瞎眼发疯男,怎么去?”
沈浪‘啧’了一声,拧眉朝蒋延州扫过去,“说谁不长脑子呢,我能不记得他霍二的人设?他真想去,什么身份不能往身上套?再说了,瘸腿瞎眼发疯男这会儿还在给你泡茶呢。”
倒也是。
蒋延州讪讪,摸了摸下巴,忽然歪头,睨向稳如松山的霍沉渊,“那二少,你要去吗?”
也不等霍沉渊答复,他又说,“不过二少你要去应该也不会用霍家的身份,不如把你家那请柬给我呗,我去给未来嫂子撑撑腰。”
霍沉渊闻言终于抬起眼,但也没有给他个准话,“怎么,你蒋家没收到宴邀?”
“那倒不是,”蒋延州往木椅上一靠,端起跟前一盏茶,“你知道我和家里关系不太好,而且他们未必看得上阮家,我估摸着那请柬都没有收,回去要也要不到。”
冒着雾气的茶香在唇齿间留香,蒋延州视线又看向帘外唱昆曲的姑娘,想了想说,“不过你既然要娶那位舒小姐,霍家不去人也不行,我还是跟着沈小爷一起吧。”
虽然不知道霍二少发什么疯要娶舒家那位千金,但他既然当着兄弟们的面开了这个口,必然是起了念头,没故意开玩笑。
何况那天在销金窟,他还亲自去见那位小嫂子,替她解决麻烦,怎么着都不像在逗人玩。
如果真要娶,霍家那边肯定会派人去送份礼物。
他身为蒋家的人,拿这份请柬就不合适了。
蒋延州想明白这通,就把这念头给直接打消,注意力重新落在那婉转的昆曲儿上。
正细细听着,就听到霍沉渊说:“霍家的请柬给你,我跟着沈浪去。”
“什么?”蒋延州一怔。
难得,霍沉渊有耐心开口重复。
他又替两人倒了杯茶,嗓音缓缓,“我说,霍家不会派人过去,请柬留着没用给你拿去玩,我用另外的身份过去。”
紫砂壶被放下,霍沉渊掀起眸,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蒋延州,“怎么,又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