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脸色一变,瞬间惨白。
“小姐,您说笑的吧?”
她以为舒婉轻在开玩笑,试图扯出一抹笑,但泛苦的舌根开始发麻,那笑容挤也挤不出来。
宗叔是这六年在掸邦照顾舒婉轻的人,他和妻子宋如意在当地华人街开了一家中药馆,平日来看病的什么人都有。
有穿着破旧衣衫的穷人,也有穿金戴银满是纹身的壮汉,更有带着武器围着十几个保镖的贵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对宗叔夫妻俩毕恭毕敬。
哪怕是治不好的病,也没人敢对夫妻俩造次。
因为得罪了这对夫妻,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梅跟在舒婉轻身边,虽然没有和宗叔夫妻俩学医,但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药理,也清楚这对夫妻的本事。
回国登船之前,宋如意单独把舒婉轻喊到一边,交代了什么陈梅不得而知。
但她心想,一个13岁之前被舒家宠着长大的小公主;14岁后被送到掸邦,又被这对夫妻俩惯得无法无天。
唯一吃过的苦头就是舒韵宁去世那一年,被阮家那对双胞胎针对得无能狂怒,然后被赶出国,送到掸邦。
这样一位大小姐,又能有多少心眼子去琢磨宋如意交代的话?
可现在,她就是被这位无脑大小姐算计,被迫吞了一枚毒药。
舌根的苦麻开始蔓延,陈梅感受到自己四肢也在慢慢生疼。
她心里生出一阵恐惧,想也没想就对着舒婉轻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两个头。
“小姐,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您,但求求您看在我伺候您八年的份上,留我一条性命吧!我求求您了小姐,您大人大量,饶我一命!”
陈梅脑袋磕得哐哐作响,她跪着往前爬了两步,试图抱住舒婉轻的小腿,却被舒婉轻躲开。
陈梅大声哭泣,哀求着,“小姐,求求您!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您放过我吧!”
舒婉轻冷眼看着她。
直至她额头渗出血迹,才冷着嗓子开口,“你真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我?”
“我……”陈梅动作一愣。
她试图摇头装傻,可抬眸看到舒婉轻脸上的嘲讽,晃了小幅度的脑袋又顿住。
舒婉轻不疾不徐,“想清楚,再告诉我答案。”
陈梅咽下口水,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
她两眼汪汪,颤着声音哽咽。
“这六年……这六年我跟在小姐您身边,除了照顾您起居之外,还有向太太那边汇报您的日常。防、防止您做出格的事情。”
“太太?”
舒婉轻咀嚼着她对林芝雅的称呼,忍不住嗤了声。
陈梅又哭起来,“小姐,我就是一个女佣,都是主人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也是被逼无奈,您就别为难我了。”
舒婉轻垂眸,看着陈梅那张狼藉的脸。
是呢,她一个女佣是被逼无奈,所以可以肆意地造谣生事,拿另外一位雇主的钱背叛这位雇主。
而她舒婉轻,就活该去死呢。
“别哭得那么夸张,也别把监视我这种事情说得那么好听。不过呢,饶你一条性命,也不是不行。”
舒婉轻蹲下来,白净的掌心是一枚褐色的小药丸。
“想活还是想死,看你怎么选哦。”
“我想活!小姐,我想活下来!我不想死!”陈梅想也没想就把那枚药丸塞进嘴里。
咽下去之后,她又重重地给舒婉轻磕了个头,“小姐您放心,以后您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