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的睫羽微垂,遮住眼眸,杯中的水泛起涟漪,他将杯子放下,立起身来,走到窗边。
今非昔比,是时候得要出手了。
“分一部分人去霁国做好准备工作,若没有意外,再多两年,酆国的皇帝也该查出来了。”
……
宴会结束后,陈绥并没有马上回宫,她带着清月和紫堇二人在御花园里散心,实际上只是因为不想和陈斯桓及陈今安一起回去而已,她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心不在焉地走着,才过一个拐角就听到了一道声音。
“你把我好不容易新制的衣裳弄脏了,你要怎么赔?”是陈玉宁的声音,陈绥透过树丛看到了陈斯南。
他的手里拿着方才在宴会上拿到的糕点,但有一些洒在地上,而陈玉宁的衣裳上赫然有一处污渍。
皇室的章程里,大到帝后小到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份例在,从月俸到衣食住行,其中服装的件数和规格也有一套定数在,倘若在份例之外要制新衣便只能自己出钱了。
今日陈玉宁的这套衣服瞧着便不像是宫里制衣局的手笔,应当是在宫外哪家店定制的,那必然要花了不少的银两。
陈斯南一听到陈玉宁的话,他吓得身子发抖,扑腾一下直接跪在地,“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跪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
陈玉宁不满地拧起眉毛,她原因贵妃降位的事便已恼火得很,还被陈文宓嘲讽、被陈今安怼,连她的兄长都不帮她。
如今一个无了母亲的皇子都要弄脏她的衣裳,而且好好的,自己什么都没有表示他跪什么跪,莫名其妙。
可还没等陈斯南说话,旁边就走过两个宫女,小声地说着话。
“听说贵妃娘娘降位了,现在得称吴妃了。”
“不止,还禁足了。”
“那两位……”
陈玉宁气极,循着声源去寻觅,快步走过去,她身侧的宫人对着其中一个宫女的脸便是一巴掌,厉声斥道,“胆敢妄议宫中娘娘,宫规何在!”
吓得两个宫女当下惶恐跪下,惊慌失措地同陈玉宁求饶,陈玉宁却盯着宫人,彻底黑了脸。
“六公主饶命,奴婢不敢了。”
“奴婢知错,奴婢不敢了。”
身后的陈斯南小小的身子更是一抖一抖的。
陈绥倒是这一刻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脑中把方才在宴会上的一切串成了一条线,她看向紫堇,紫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没听到消息。
她原想无声离开,但眼尾扫到小小的身影跪在那儿,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小小的周昱。
脚下一转,她大步走了出去,一边扶起陈斯南,一边说,“姐姐为何大恼?宫人犯错责罚便是,十一弟还小,莫要吓着了。”
陈玉宁听到陈绥的声音,她回过头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你,你让我母妃被降位,竟然害得我母妃被连两个小小的宫女在背后议论。”
陈绥一脸的无辜,将陈斯南护在身后,她迎上陈玉宁的恼怒,“六姐姐此言差矣,我同贵妃娘娘不过一面之缘,何来的能耐让她被降位,你若这般污蔑于我,我定要同你去母后或父皇面前论个清白。”
“呵,皇后是你的母亲,你去她面前论清白,她岂会不护着你?这等事你拉要我去寻父皇讲?想被罚也别上赶着去!”
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回头看着地上的宫女,“掌嘴二十,在这儿跪到戌时!”
说完,她转身就走,带起一阵风。
陈绥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无视她们带着乞求的眼神,牵着陈斯南的手离开了御花园。
宫